西門線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們在這裡住了兩年有餘,時間不算長,但意義重大,回憶久遠。房子的戶型是他們一起挑選的,房子的一切細節是他們親自佈置的,窗簾、沙發、檯燈、壁畫、花草……在有限的預算內,無一不是斟酌再斟酌,這是他們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家,是對對方的堅守和承諾,是兩人悉心經營的成果,儲存著兩人最初的甜蜜,和曾經共同的夢想。
縱使現在的新家豪華多過這裡10倍,但兩所房子在兩人心中所代表的份量,顯然不可同日而語。
自從那次意外之後,紀曉瑜再沒回過這裡,她怕觸景生情,她無法拒絕楊彥希,至少可以拒絕一些其他的東西,就比如代表著兩人過去很重要的一部分——家。
^^^
紀曉瑜拿鑰匙開啟了防盜門,站在屋外看了一會才邁步進去,小心翼翼的模樣,只因有一段時間沒來,曾經熟悉無比的地方也會變得陌生,很怕走錯屋子,一定得再三確認了才放心。
從前住在這裡的時候,只覺得房子太小了,總是有東西沒地方塞,看著四處礙眼。這會不過是幾個月無人居住,房子裡便空落落的,顯得異常空曠,確實是陌生了。
紀曉瑜出院之後,直接住進了酒店,楊彥希為了照顧她,也跟著她一起住進了酒店,保姆以前就不在這裡住,現在除了偶爾過來打掃一次,其餘時間這裡都是空無一人。
旁人覺得新奇,說他們有自己的房子不住,夫妻兩人跑去住酒店,箇中辛酸,又有幾人知曉。
紀曉瑜在空蕩蕩的客廳站了一會,一一推開了臥室和書房的門,站在門口默默望了一會,似是在跟過去做告別。
曾經畫面在腦海裡一一閃過,兩人首次搬進來,楊彥希將她抱在懷裡,說了一句‘真好,我們終於有自己的家了’,一切彷彿還在昨天。
那會楊彥希生意剛有起色,有了一些錢,但卻花得戰戰兢兢,怕今天花了,明天便沒有了,別到時候連員工工資也發不出。
為了節省,兩人都是自己做飯,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衛生。
楊彥希說,曉瑜你看,我削土豆皮只需要五秒鐘。
楊彥希說,曉瑜你看,我晾衣服不用晾衣杆,手一伸就能晾上去了。
楊彥希說,曉瑜你看,我可以一隻手拖地,一隻手擦桌子。
……
如今兩人華服在身,珠寶首飾在手,傭人在側,可兩人的心卻是越離越遠,越難像最初承諾的那樣,包容對方,理解對方,信任對方,呵護對方。
到底是哪裡變了?到底是什麼原因,使曾經那些義無反顧的愛,變成了如今痛徹心扉的恨?是婚姻?是時間?還是被限制的自由?
紀曉瑜彎腰蹲在地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卻怎麼也阻擋不住眼淚的流淌,勢如破竹的悲傷將她從來到腳洗刷了一遍,似是要將她擊垮。
縱使離婚勢在必行,她仍舊沒有做好告別的準備。
^^^
有一扇門,紀曉瑜鼓足好大勇氣才推開,那是從前客房,後來兩人計劃懷孕之後,被他們改造成了寶寶房。
房門推開之後,紀曉瑜被眼前的場景驚了驚——曾經空無一物的兒童床上,如今滿滿都是毛絨玩具。
小貓、小狗、兔子、小熊、猴子、長頸鹿、企鵝……各式各樣,應有盡有,以粉色居多,少說也有百來個,堆了滿滿一床。
房間裡有一股濃濃的酒味,紀曉瑜很輕易便看見了躺在了地上的人,對方蜷縮在地上,手中抱著一個kitty的毛絨玩具,正在兀自熟睡,時而伴隨著淺淺破碎的□□之聲。
他喝醉之後睡覺並不踏實,然而,他抱著那個毛絨玩具,姿勢是那樣的小心翼翼,像是抱著一個嬰兒。
紀曉瑜只覺得心臟一陣鑽心的疼痛,被她死死按住。
孩子流掉之後,她一度懲罰自己,沒日沒夜的流淚,沒頭沒腦的自言自語,夜夜被噩夢侵擾。她同樣也在懲罰他,將責任歸結於他,對他惡語相向,對他言辭嘲諷,她沒想到,他同樣也在懲罰他自己,而是用這種方式。
她不喜歡他喝酒,曾經勸過幾次,他仍舊不聽,她便放任他喝醉不管,隨他嘔吐,隨他睡在沙發,隨他哼哼唧唧,有時還要對他發脾氣,每次醉酒之後,他都要花很長時間來哄她。
紀曉瑜從未喝醉過,不知道喝醉到底有多難受,其實回頭想想,他喝酒,並不只是為了他自己。
紀曉瑜上前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人,“地上太涼,到床上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