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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不知道是不是屬於男生的特權,或者百試不爽的藉口。一句淡淡的我送你,沒有留給我任何回絕的理由。一路上,二人依舊沉默,我覺得自己已經快熟悉他的腳步還有他身上的味道了,而對於他的其他一切,我一無所知。快到宿舍時,我忽然仰起頭,問了他一個傻子才會問的問題,“你抽菸?”
蘇澈低頭看著我,雙眉上揚,“你介意?”
我轉過頭,想了想,沒有回答。
遠處傳來小浪底動感的舞曲,樂聲轟鳴,青春沸騰,我看著腳下昏黃的路燈將我和蘇澈並肩而走的影子拉的斜長,想起了什麼。
“那天為什麼打架?”
有那麼一秒的停頓,我清楚的感覺到,我轉過臉,看見蘇澈的臉龐些許嚴肅,些許動人,些許,那麼深情。
“為了你”。他一字一頓的說。
我愕然,盤繞在整個女生宿舍的懸疑片女主角竟然是自己。
“你,”我頓了頓,“經常這樣打架嗎?”
“打架,很經常。為了一個女生,第一次。”蘇澈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像一個個空投的炸彈在我的心裡翻江倒海。
就在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蘇澈忽然笑了,“其實那天根本沒打架,你知道,體育生的這兒都不大好用,”說著他用自己的手指了指腦袋,“我當著他們的面,按擴音鍵撥了個電話給他們院長,我說,紀伯伯,我想吃伯母的紅燒排骨了,明天我能去你家吃飯嗎?”他聲調一改,模仿一個乖孩子跟長輩打電話的樣子。“然後他們就全體乖乖回宿舍了。”
我撲哧笑出了聲,原來在傳說中被渲染的血雨腥風的04級公管院與商院的第一次掐架竟然是場烏龍,鬧了半天,架沒打,打了個電話。
看到我笑起來,蘇澈意猶未盡的又笑了兩聲,“不夠刺激。”
那是我第一次聽見蘇澈笑出聲,很孩子氣。
“你不是也是體育生嗎?為什麼你不在公管院呢?”我奇怪道。
他的臉上輕浮起一陣淡笑,“原來你也這麼八卦。”
“不說就算咯。”我臉一紅,一陣惱羞。
他低下頭來找我的眼,撲哧笑出聲,“臉紅了?”
“才沒有呢!我。。。熱。”我仰起頭,碰上他熾熱的目光,又偃旗息鼓的垂下了頭。
他抬起手,輕輕一彈我的頭,“回去吧,晚安!”
走進宿舍後,我在宿舍轉角的走廊裡往外看,蘇澈依然站在路燈下,又點燃了一支菸,頭低著,欣然而美好。
☆、未晞
我開啟宿舍門,宿舍裡空無一人,糖糖和薔薇定是要等晚會結束後才會回來,洛神也不見蹤影。我沒有開燈,只是想享受片刻的寧靜。一樓的宿舍透過陽臺的窗戶可以看見回形宿舍樓中央的草地上默默盛開的夜來香,淡淡的香氣隱約可嗅,這個時刻整座樓的女生基本上都去看新生晚會了,宿舍樓空空如也,只有零星幾個宿舍的燈亮著。我站在窗臺上忍不住想起了那年的《十八相送》,想起了喬索,想起最後一個翻轉時,右腳落滑的瞬間,整個人飛身而出。
那年我高二,學業越來越重,高考的壓力也愈加增大,九月一開學我便告訴未晞我不能再練習舞蹈了。請辭的那一天,我心裡很難受,說不出的捨不得,道不盡的不甘心。七年了,每週三週五到學校操場西北角的小紅房裡練習舞蹈已然是我的習慣,但我很明白做人有舍有得,凡事何為先,何為重,此時的我只能學業優先。我沒有想到的是,戒掉一個習慣,會這麼難。
那天未晞的眼裡有無奈,有惋惜,“如今,你也要離開了,七年了,到最後這裡還是隻剩我一人。。。”說完她轉身走到了窗臺,默默看著窗外。
其實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背影,小時候,只覺得這身影纖長,詩經所云“窈窕淑女”便是指姐姐這樣的女子,後來長大些,覺得這背影是“遺世而獨立”,再後來,只覺這背影是“遙遙而無期”。
這樣清瘦而纖弱的背影在小紅房破舊的雕花窗欄邊年復一年望穿了秋水。盛夏季節的小紅房已然逝去,新建的教學樓如春筍般洶湧而來,舞蹈房也已遷至新修建的多媒體樓,我去看過那個新教室,牆體四面均鑲嵌嶄新鋥亮的鏡子,白熾燈光明晃而強烈,欄杆與地板了無歲月痕跡,如新人容顏,年輕的音樂老師聲若黃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