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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一場。但她沒有。
“你走啊!我叫你走!”整個操場空蕩蕩的,寂靜的只有她近乎哭泣的嘶喊,絕望的像無路可走的困獸,在懸崖邊,無力的低吼。
“洛神,如果你要留著這個孩子,我就做她的乾媽,你不在的時候我來供它吃陪它睡,她若是個女孩,我跟你一起把她養成一個風華絕代的少女,他若是個男生,就讓他長的像梁辰一樣,你看著就歡喜。如果你留不住她,我陪你去醫院。我不要你再獨自承擔,刀風血雨,我都要陪著你。”我含著淚水,低聲碎語。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漓岸,你走吧,我想抽菸。”
我倔強的搖頭。
“等我想清楚了,一定告訴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吧!”她近乎在懇求我。
灑落一地的荒涼如逃籠而出的猛獸從她的影子裡逃竄到我的心裡。
“好,我等你。”我看著她。
“我答應你。”她允諾我。
我起身離開,還她片刻寧靜。
灼灼烈日下,她單薄的影子在空曠的操場上縮成一團。蘇澈緩緩將車子開過操場,我在車上看著她,心如刀割。
下午上完課我們開車去南航的蘇果大超市給家裡添置一些東西。推著大大的購物車,我們往裡面塞拖鞋,紙巾,毛巾,掃把,拖把,垃圾袋,保鮮袋,速凍水餃,速凍春捲,大桶的牛奶,酸奶,紅豆,綠豆,銀耳,紅棗,我還買了一口電熱鍋用來吃火鍋。看著購物車一點點被我們堆滿,我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家的感覺,我美滋滋的跟阿澈說,“阿澈,我有種和你過日子的感覺。”
“哦?感覺好嗎?”
“太好了,就像回家一樣。”
“什麼叫就像,明明就是回家。”
“對,回家。”
“好,等會你買單,反正我的生活費都付房租了。”他說這話時,手指如蜻蜓點水般飛速的往購物車裡塞了一盒安全套,一臉無辜的看著我,“過日子嘛,你得為我的幸福著想,忠實履行做妻子的義務!”
“哼,我看是性福吧!”我哼唧了一聲。
回到鷺島花城,我將紅豆倒入水中浸泡,紅豆是相思之豆,口感甜膩,以前阿澈就喜歡在甜品店點百合紅豆沙。蘇澈將我帶到樓頂的天台,天台上築有U型的凹槽,裡面鋪滿了泥土,卻沒有任何植物,他問我,“你說我們種什麼好呢?向日葵還是紅玫瑰?”
我想起兒時夏夜,在外婆家門口乘涼時,院子裡盛開的一簇簇夜來香,白色的,紅色的,靜脈不語,芬芳不息。於是我問他,“夜來香好嗎?這種卑微的植物容易養活,還防蚊呢!”
他點點頭,“好,這樣夏天我們乘涼時就不會被蚊子欺負了。”
這天夜裡,我們相擁而睡。睡前我只將一層紗簾拉上,透過薄薄的紗簾,月光如水灑落。阿澈抱著我似乎已然入睡,我輕輕翻了一個身,頭枕在他的左手上,迷糊中,他的右手滑過我的腰,將我抱緊,“別亂動。”他喃喃的說。我的喉嚨又開始止不住的幹癢,我害怕擾他清夢,便用手捂住嘴,輕聲的咳嗽。他的身子微顫,繼而大手溫熱的放在了我的胸前,“這樣你胸口會暖一點。”我側過頭,看他的臉。他的雙眼緊閉,捲曲的睫毛在月光下濃密而美好,像極了唱晚的漁舟。
第二天清晨,我被天空之城的鬧鈴喚醒,我醒來第一句話,就是,“阿澈,我還以為我在湖濱金陵呢。”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著屁股一厥,“我再睡會兒哦。”
我爬起床,去廚房煎雞蛋。我下樓的時候,聽見他嘀咕了一聲,“我要單面煎,七分熟!”
我吼了一句,“我能把蛋煎熟就不錯了!”
蛋煎好後,我學著電視裡的樣子,用番茄醬畫了一個笑臉在雞蛋上,我暗自竊喜的時候,阿澈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我身後,“這個煎蛋,長的真像你!”
我得意的問,“什麼意思?”
“簡直醜到家了!”他一臉鄙夷。“你上輩子肯定跟雞蛋有仇,你看這一圈,比包黑炭還要焦,焦就算了,你還給它塗個口紅,嘖嘖!”
我掄起鍋鏟給他一下,“你愛吃不吃!”
鍋鏟還沒落下,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放下鍋鏟,伸手接電話。電話那邊洛神的聲音冷淡無比。“漓岸,陪我去醫院吧,我去把它做個了結。”
我心裡一顫,我想起去年新年夜,她說,我多想給他生個孩子。
其實洛神一直很清醒,糊塗的,是我們這些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