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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聊起各自的家庭時,她都保持緘默。過了很久我才知道,洛神的父親是南京藝術學院的教授,國畫大師,洛神的母親是名模特,但生下洛神後就拋棄他們父女跟著一個外國攝影師跑了,從此以後杳無音訊,所以洛神從來沒有見過媽媽。洛神說她屬於被拋棄的那種人,這樣的標記讓她外表冷漠,而內心卻無比憐憫。她喜歡收留路邊沒人要的小野貓,她曾和爺爺一起在院子裡為她收留的十幾條野貓搭了一座簡易的小房子,雖然只是用木棍做大梁,編織袋做屋頂,可是能給野貓們遮風避雨,避寒遮暑。洛神說,她和這些野貓一樣,沒有媽媽。
洛神的爸爸性格緘默,加上長期在外採風,回家後也只是把自己關在畫室裡畫畫,所以他幾乎和洛神沒有交流。洛神隨著爺爺奶奶長大,她對兩位老人有很深的眷戀。住校的時候,洛神每天都會打電話陪他們聊天,每逢週末也必然回家看望他們。
洛神總是笑著跟我說,漓岸,你看,我沒有爸爸媽媽,我也過的很好。我摸摸洛神的臉頰,我想縱然我的父母相互爭吵,縱然這個家支離破碎,至少他們還在我身邊。
有家真好。
我和洛神的關係用糖糖的話來說,叫做臭味相投,一丘之貉。我們都有嚴重的戀舊情結,我的球鞋總是要被我刷到褪去了色,我才捨得扔掉,而洛神的身上常帶的那塊Kenzo藍底白蓮花手帕,顏色簡直像極了我洗的發白的球鞋。我們都不喜歡特別明亮的地方,在宿舍,無論白天黑夜,我們都喜歡緊閉窗簾,只開自己桌前的小檯燈,從來不開屋頂上那頂閃亮的日光燈,洛神說,那是因為我們都是陰生植物。我們都喜歡的那個作家叫做沈從文,薄薄的憂傷中滲透著微弱而欣喜的幸福,洛神說,漓岸,我們一起去鳳凰,在長河上乘一艘船,看一次日落。我們曾經都想和三毛一樣,有一天萬水千山走遍,洛神說,我們都清楚,那時年少。
可是我知道,我遠沒有洛神瀟灑,或者說,我比洛神要清醒許多。
洛神總是喜歡躲在陽臺的角落裡講電話,很輕聲,可是我能隱約可以聽見她咯咯的笑,有時候也會聽見輕聲的啜泣。洛神很少參加我們的夜談會,因為她和千里之外的他每天都在促膝夜談,每每我都睡著了,也不見洛神爬上床。晚上睡覺時,我們的腳對著腳,早晨起床時兩人還喜歡互相踢對方腳嬉鬧,發出歡快的笑聲。夜深的時候我會爬下床,喝一杯白開水,咕嚕咕嚕的喝水聲中,床上會傳來朦朧的聲音,“漓岸,勞駕!”洛神的手習以為常的從蚊帳中伸出,似乎這是我們共有的習慣,難以改正。
洛神似乎對大學的一切都不新鮮,也無所謂。她不關心哪個女生漂亮,也不想知道哪裡有帥哥,沒有參加任何一個社團,她只對一件事情有興趣,那就是她拍的照片。
洛神總是覺得我和她的遇見是命中註定。那天晚上糖糖和薔薇去開啟水了,我正從廁所裡沖澡出來,我看見她往衣櫃門上貼照片,有日出,日落,雲山,花海,美輪美奐,人間仙境,一轉眼我看見她手上的一張徽派建築式樣的祠堂照片,脫口而出,“這是在婺源拍的吧?”“恩”“這祠堂旁有棵大槐樹吧?!”她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用毛巾擦了擦溼溼的頭髮,說“就在我們高中後面,祠堂門口有顆大槐樹,樹下面有個老瞎子,天天幫人算命騙錢!”我看見洛神有些恍惚,“是這樣的。。。”其實我告訴過洛神我家在婺源,不過我猜那時她也不記得。而後我聽見她又悠悠的說“準嗎?”
我沒明白,“什麼準嗎?”
“算命的?”
我搖頭,“估計只有外地人找他算吧,我也不清楚準不準。”
過了一會兒,她朝我笑道,“漓岸,你能幫我來貼照片嗎?”我欣然。我看見一張張照片在她纖細的手指中劃過,然後定格在衣櫃門上。“你很喜歡拍照嗎?”我問她。她微笑著點頭。“這裡只有一張是你自己。”我指著角落上的照片說到,那是洛神的左臉特寫,洛神的劉海被風吹散,雙眸明淨,嘴角上揚,發稍上有櫻花抖落,四月的氣息,芬芳而甜美。“那張不是我拍的。”“當然。”我回應,這樣的神態應該只有深愛的人才能捕捉到。我看見洛神臉上的笑,傻傻地,像思春的少女,我逗她,“你看你,春心蕩漾。”她故作生氣的板下臉,順手拿起桌上的尼康單反相機開始對我狂按快門,“哼,看看你,我把你穿睡裙的照片留下來,以後等有人追你,我就賣個好價錢。”這時薔薇和糖糖開啟水回來,門吱的一聲開啟,洛神的相機轉向她們倆人狂閃,我記得那個晚上宿舍很熱鬧,歡聲笑語。我身邊唯一一張我們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