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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驚覺自己確實耽擱太久了,好在主管是個老實忠厚的中年男,笑呵呵地勸她:“珊珊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就是逞口舌之快,心腸不壞的。”
她點點頭,心說這年頭,心腸壞的都去外面吃鵝肝了……。
……。。
西餐廳是寧靜復古式的,牆上掛著的都是仿17世紀荷蘭畫家雷斯達爾優美的古典主義風景畫。鄉間小路蜿蜒如溪,一直到希望之地。整個畫面的色彩偏向明麗清亮,像是一雙童真的眼睛好奇地對著這個世界的千奇百怪。雖不是真跡,倒也仿得栩栩如生。
餐廳裡放得音樂是柴可夫斯基的f小調提琴曲,悠揚的琴音像是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撩撥著她的心絃。
這是她一貫喜歡的格調,太多矯情的回憶摻雜在裡面,輕易地就讓她心裡的溫柔像是清風拂過的湖面。漣漪清淺。
可是當務之急已經不是懷古傷今的事情了,她甫一坐下來就迫不及待開口:“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
“即使不是真的我也能夠讓它成真。”他點了單,淡淡開口,並不顯得敷衍。
她這才放下心:“這事兒是能拿來開玩笑的嗎?花花還在上學呢。”
餐廳裡只有他們倆人,章劍鄭重開口:“柳阿姨,我請你來這兒並不是單純的吃飯和說服你。為的也不僅是花花,也為了我父親。”
柳媽媽剛剛稍稍鬆了口氣現在又惴惴不安了,這一天可真是跌宕起伏得很啊。
“什麼事?”
“竇氏不會允許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更何況,竇應承已經醒了。”
柳媽媽登時眼如銅鈴,失去了該有的氣質,激動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他並不意外,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只是很狗血地失憶了,忘了所有的事,包括您和花花。”
“他忘了,可是竇氏不會得過且過。竇唐風在A市立足以來已經將您和花花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
“現在對於我來說刻不容緩的事情就是為我父親保住您,為我自己保住花花而已。”
“這就是你最近跟馬氏頻頻接觸的根本原因?”她嘴唇隱隱有些顫抖。
“對。”
“這些你爸爸知道嗎?”
章劍臉上的表情有些惋嘆:“他不會告訴你的。”
“我知道了。竇氏想要怎麼樣?”
“憑竇氏在國際上的影響力,我們章氏望塵莫及。可是哪怕是傾盡所有,我和父親都會保住你們的。”他並沒有講得細微入裡,只是一筆帶過。
柳媽媽眼裡是晶瑩的閃光:“我想去見見他,帶著花花去見見他……。”
章劍瞬間有些僵硬,難道他所做的所有的,到頭來只是枉然?
竟是抵不過她一句話?
“不行,竇氏作風一向狠絕辣厲,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這樣無異於送羊入虎口,我和父親都不會同意的!”他態度鏗鏘堅定。
柳媽媽此刻卻變得無比堅韌,搖了搖頭:‘小劍,你錯了,你父親,他一定會同意的。”
“無論我父親答不答應,我都不會答應的,至少我不會讓花花知道這些事。”
“可那是她的父親,她有知情權。”
“如果他要強留花花在美國,你會願意嗎?我,寧願花花一輩子都不知道!她印象中的父親是正義勇敢和藹又善良的,絕不是個拿著槍桿子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的勇夫!”他大概有些激動,聲音提高了不少。
柳媽媽反倒過了震驚,慢慢趨於淡定了:“小劍,我現在已經知道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愛花花的人了。可是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擋住她的視線,不能叫她怨恨自己父親一輩子。而她的父親,到現在,還欠我們母女一個交代。”
“至於去美國,我就不勉強她了。這個決定,我們讓她自己來做,好不好?”柳媽媽算得上是語重心長了。
他突然決定有些頹然。
章氏只是單純的金融企業領軍人物,他亦不過只是家世清白單純的生意人,負隅頑抗地想要對陣國際化黑道組織的竇氏,只是想要為她掙得一片安寧護她一生而已。
可為何,這些苦心孤詣盡心竭力地戰鬥,只消隻言片語,都能全盤推翻呢?
他忽然決定有些後悔將這些對柳媽媽和盤托出了。
原來真的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柳浣花對於全家三口關在書房裡開緊急家庭會議而自己被排除在外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