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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暖大體瀏覽了一眼,感覺莊毅的感情史快要佔據了報紙的半個版面了。
許暖不禁想,一個集團有個美男做總裁果真不錯,光這個廣告費就可以給公司節省不少。只要隨便鬧一點兒緋聞,盛世和風集團就無人不知啦。
下午,順子來的時候,把梁小爽大鬧莊毅辦公室的事情跟許暖說了。
許暖笑了笑,說,我早已經看報紙了。
順子說,報紙上哪有現場熱鬧啊!
許暖想起了報紙上總結的莊毅那熱鬧得跟過年似的感情史,對順子笑,說,那還不熱鬧啊?
順子說,當然了。然後就將莊毅和梁小爽的對話,現場演繹了一遍。說完,他笑得快抽過去了,他說,那姑娘逼得老大居然說自己“不舉”。哈哈哈哈。
許暖臉一紅,不過也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可他們倆還沒笑完,就發現莊毅已經像一個幽靈一樣,出現在他們眼前,眼眸沉沉地看著順子和許暖,小火苗已經開始亂竄。
順子結結巴巴地說,老……老闆。然後立刻說,老闆,你讓我去新安城找二哥馬路,我還沒去呢,我這就去。說完,撒腿就跑,只留下可憐的許暖一個人。
房子裡只剩下許暖和莊毅兩個人,許暖尷尬地看了看莊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麼來了?
莊毅冷著臉,說,我的房子,我來看看沒問題吧?需要跟你請示?
許暖不說話。
莊毅將手抱在胸前,看著她,說,剛才不是討論得挺熱鬧的嘛,怎麼變啞巴了?說完,他漸漸地逼近許暖。
許暖慌忙地躲開,莊毅一把抓住她,扯了過來,眼睛緊緊地盯著許暖,說,果然是風雪夜裡混出來的女人啊,可以隨便和男人談論“不舉”?我是不是該讓你把這間公寓亮上一盞分紅燈,門頭上寫著:笑應八方尋歡客!
許暖的臉蒼白了起來,她沒有想到,莊毅如此看待自己,更沒想到他依然對四年前的事情大做文章。
她告訴自己忍耐忍耐,不能也不應該和莊毅爭吵,莊毅是她的上帝,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小蝶生命的主宰者。就這樣,許暖的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卻不肯落下來。
莊毅的心突然有些不忍,不過,他依然冷冷地看著許暖,說,收起你的眼淚。不要跟我裝可憐,我又不是你的那些恩客!
一句“恩客”,將許暖的心徹底給撕裂了,屈辱之下,她忍不住衝莊毅喊道,你可以殺了我,但你不能這麼一直侮辱我!我是人,我會難過,會哭泣,會委屈,會痛苦。我不是木偶,不是木頭,不是行屍走肉。我是人。莊毅,我是人!
說完,她就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哭了起來。
是的,她是人。
可是,她的命運一直不由她自己做主。
十六歲時,當收養自己的奶奶將她許配給自己的傻兒子孟謹城,並強行讓他們圓房的時候,她不能逃;當青梅竹馬的戀人孟古違背誓言、獨自離開的時候,她不能追。十九歲,當莊毅像暗夜的幽靈一般,將她的生活改變,為了許蝶,她無從拒絕無從選擇,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沉默地、安靜地在莊毅的安排下。
莊毅看著靠在牆角哭泣的她,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可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她這樣殘忍。
她是他的棋子,他應該好生對待才是。
只有這樣,這顆棋子,才能為他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突然之間,莊毅很想拉起她來,輕輕地抱一下她。可是,當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的時候,他幾乎驚慌失措,狠狠地鄙視了自己。於是,他看了許暖一眼,硬起了心腸,冰冷地說,我從來沒把你當人。你是來替阿諾償命的!
許暖惶然地抬起頭,看了莊毅一眼,她沒有想到,莊毅會這麼殘忍,這麼殘忍地告訴她,其實,這四年來,他只不過是將她當一隻狗來看待。
莊毅沒看許暖,直接轉身,離去。
背影冰冷如鐵。
許暖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莊毅的話,會令自己這麼痛苦。這種痛苦隨著她在莊毅的身邊時間越長,痛苦也就越深。
此後的一段時間,莊毅再也沒到過許暖的公寓。
其實,那天晚上,他之所以會突然出現在許暖和順子面前,是因為剛從趙趙那裡出來。他離開的時候,趙趙風情萬種地將他走到夜總會門口,哧哧地調笑,說,今晚又要流浪到哪張床上去,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