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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忙轉身望去,卻見是一名年輕女子盈盈立於我身前,黑髮如瀑披著肩頭,包裹著一張小巧白皙的面頰。清瘦頎長的身姿,穿一領天水碧的明綢長裙,下襬細密密的一排雲水紋圖,整個人素淨的很,通身上下竟然連一件首飾也沒有,青翠素淨得就像湖岸上的垂柳。
我對上她的眸光,只覺心跳陣陣急促起來,這眼神、為何如此相熟?
“王妃見到故人總是如此冷清麼?這可真叫故人傷心。”那女子卻驀地又上前一句,微微一笑,伸手便抓我合攏在襟下的手掌。抬袖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幽香襲來,非蘭非麝,似曾相識,卻是說不出的好聞。我喉頭一緊,幾乎是脫口而出:“你、你是——真靜?”
她一手抓住我手,一手掩唇而笑,微一用力便拉了我一同站在花圃前,卻對著我身後的對月斜了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只是腦中一時還迷糊著不能反應過來,好好的餘容郎君變成新羅國主也便罷了,怎地——怎地竟然還是個女兒身?
“對月,你先退下。”我命退了對月,這才微一使力收回手來。她也不以為意,撇了撇唇只笑望著我,“收到你的信,我很歡喜。”
我沉吟不語,目光卻是又忍不住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雖然清瘦,雖然高挑,可是那窄削的肩膀,細韌的腰身,還有她身上時時存在的淡淡幽香——我一早就該想到她許是女兒之身的!當真是愚鈍而不自知,卻叫她糊弄了這樣久。我忍不住嗔道:“你口口聲聲當我是此生知己,卻原來就是如此知己的麼?”
她見我動氣,忙又伸手拉我手臂,“哎、哎,這可怨不得我,你也從來沒有問過我究竟是男是女呀?”
“你——”我一時語塞,憤而齧了齧唇,不再理會她。她連扯了我衣袖數下,見我仍是繃著臉不看她,也不多言語,只得無奈鬆手,“好罷,我認錯便是。不若今夜就在璃瑭宮設宴向王妃賠罪,還請王妃務必賞臉。”
我靜靜睨她,忽而輕笑。“花是好花,只不知……宴可是好宴?”
她聽了我話登時笑出聲來,伸手扶住了花圃旁的竹籬一彎腰便在石凳上坐了下去,抬眼望著黛藍色夜空中一輪翡色玉盤,笑道:“彤霞久絕飛瓊字,人在誰邊,人在誰邊?今夜玉清眠不眠。唉。”
“你——”我聽到此處已然明白,她必是將拓跋朔也邀了來了,一時難掩心頭激動,聲音也不由得抖顫了幾分。“真靜,你……你到底意欲何為?”
她側過臉來望我,神態竟是無法言說的認真,沉吟片刻道:“蘇宓,知己應該是無話不可說的,像這樣笑臉以對卻暗存猜忌,不是知己。”
我聞言哼道:“那麼,誆了我家王爺孤身赴約,又邀我前來,處處算計我於股掌之中,此種行徑難道便是知己?”
她正色望我,“你知道我誆了拓跋朔,你還敢來?”
我被她說中心事,不由繃了臉色,扭臉道:“王爺是我夫君,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孤身涉險。”
“倒真是情深意重。”她呵呵一笑,突然起身走到我身前站定,俯身在我耳畔低聲道:“你儘管赴宴便是,我保證你那寶貝夫君毫髮無損。過了今夜,我更可擔保你夫妻便可團聚。”微一停頓,她又笑道:“你既信我一次,不差再信這一次。”
我側目望她,腦中飛快斟酌著她話中之意。她卻拂一拂袖轉身向殿內走去,丟下一句:“不過你要依我一事。”
“什麼?”我心中掛牽著拓跋朔的安危,少不得跟上幾步問道。
她站定腳步轉身望我,忽而笑道:“不可透露拓跋朔我的身份,否則,哼哼。”她說罷便轉身去了,走了幾步見我未曾跟上,又停下腳步催我:“進來坐會,等我換件衣裳。”
她換完衣裳出來我才恍然有了種正是此人的熟悉感。同色的衣裳,只不過這次卻又換回了男裝。如瀑青絲束了起來,戴了一頂素色的綢帽,正中央以金線縫了一塊瑩然有光的美玉。一時丰神俊朗,容色清雅,活脫脫便是個青衫儒雅的少年公子。見我明顯錯愕了一下,她假模假式地踱了幾步到我身前,呵呵一笑,“王妃請。”
我忍不住她忽男忽女的變個沒完,明明便是在有意尋我開心,然而一時見不到拓跋朔卻也不便與她翻臉,只好忍耐著跟著她走去一間大殿。那大殿外觀瞧著很是古樸沉重,然而入內才知奢華,一鋪到頭的雪色羊絨地毯,赤銅燭臺約五步一柱,雪頂大帳拉了滿室,羊脂松香撲鼻而來,更兼酒肉香醇,燈影繚繞,只晃得我眼花繚亂。
昔真靜率先入座,拉了我坐在她身側,我只覺不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