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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眼,懶得理他,只吩咐外頭:“開船。”
纜繩解開,船家長篙點在岸上,畫舫頓時流利的滑入曲江。
這時候江上三三兩兩的散著遊江的畫舫,新封雍國公寧家的船隻在其中並不起眼。
待得畫舫到了江心,過往船隻都離得甚遠,寧搖碧才慢條斯理的收了玉簪,仍舊沒理會持禮站於不遠處的沈丹古,開門見山道:“唐緣、唐澄慘死,晉王自盡,今上亦已臥榻難起,先帝與先皇后膝下也運算元嗣興旺,如今皇室卻蕭條得很,你的謀算也差不多了罷?”
沈丹古皺起眉,一臉疑惑:“世子此言何意?丹古不明,還請世子……”
“你曾經託昭節幫忙,與李家四郎君達成約定,讓他幫你取一件東西。”寧搖碧自顧自的打斷了他的話,道,“昭節原本對你也沒什麼興趣,所以沒多問。本世子倒是留意了下,正好發現你讓李家四郎君幫他取的東西,卻是你那所謂生母的骨灰,而李家四郎君答應你的緣故,是因為你提出將你那生母留給你的價值數百金的釵環轉送給他——”
沈丹古臉色微變,沉聲道:“確實有此事,但家母……”(首發
“那蜀妓出身卑賤,難為你一直叫她母親。”寧搖碧嗤笑了一聲,根本不理會他的分解,徑自道,“只看你付出這樣的代價來交換那蜀妓的骨灰,旁人都不會懷疑你是她生的。只不過你真的是要那骨灰,還是為了引本世子這麼揣測?”
“世子請慎言,丹古……”沈丹古雖然平常不是多言之人,但論到口舌功夫其實不算差,然而他這個不算差也要看在誰跟前,像寧搖碧這種只講自己的道理的人,就算是能言善辯之士見著了也頭疼,沈丹古更是難以找到說完話的機會——
寧搖碧哼道:“揣測你一個蜀妓之子、父親懼內,不敢維護,嫡母忌妒,不能見容!卻是怎麼能有一批忠心手下,暗中為你奔走、受你驅策的?”他譏誚一笑,“你又是隴右來的,隴右距離當年燕王流放之地可不算多遠,有義榮侯唐慎之的例子,常人難免要把你猜到燕王頭上去,是不是?”
沈丹古聽得“燕王”二字,臉色變幻片刻,似乎知道寧搖碧今兒是一定要逼著自己攤牌了,看了看舫外江水,他終於也斂了知書達禮的文弱少年郎的做派,隨意挑了張榻坐了,這才淡淡道:“世子既然知道了,卻不知打算將我怎麼辦?若說捅出來,正如世子所言,有義榮侯的例子,我似乎也沒什麼好怕的。”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己去說?”寧搖碧冷笑著道,“雖然本世子不在乎你攛掇著寧含和寧希害了寧家大房上下的性命……但料想如今的皇后娘娘及太子都不會放心你這個在皇子之間挑唆遊走、促使宗室相殘的人繼續活著罷?你哪裡比得上唐慎之乖巧懂事?”
沈丹古冷笑著道:“世子血口噴人!我雖身世有異,然而一直寄人籬下,所過的日子尚且不如義榮侯!畢竟義榮侯乃是在其外祖父家長大,卓家與我可是隔了幾層的!我幼時所受委屈羞辱,豈是義榮侯能比?”
“本世子說你做了這些自然有證據。”寧搖碧不屑的道,“當年昭節尚未過門時,本世子攜她遊這曲江,寧瑞慶在對岸看到,似乎逼迫過你幾句,你記恨在心,後來大房被流放到劍南——當年梁家也是被流放到劍南的罷?你在那兒總有些人手,這才挑唆著寧希和寧含下手!否則這兩個人再恨大房,又如何能夠尋到瘴癘足夠濃厚又足夠隱蔽的地方、能夠避開歐氏等人的眼線行事?”
沈丹古淡淡的道:“當年燕王與齊王爭位太過,才被景宗皇帝雙雙流放!爾後齊王叛亂,梁氏隨之,一度鼎盛於長安的梁半城乃覆滅!我既是燕王之後,梁家卻從齊王,焉能服我?”
“你真是燕王之後?”寧搖碧卻笑了,“什麼燕王之後——你分明就是梁家人!梁家的人手你指揮不動那才怪了,燕王的人手在世子去後就散了大半,如今少許都在王妃與郡主手裡,早就歇了妄動的心思,不過守著舊主過日子罷了!要知道燕王乃是景宗皇帝的元后所出,你以為先帝會不把他的血脈徹底查清楚了?會留下來像義榮侯那樣的漏網之魚?”
“梁家?”沈丹古哼了一聲,道,“真是荒謬,梁家流放多年,子孫流失,苟且偷生的也不過碌碌而活罷了……又能做什麼?”
寧搖碧看著他,慢條斯理的道:“是啊,其他人都碌碌而活了,但有幾房人卻不一樣。這幾房就是昭節的嫡親祖母的兄弟們……雖然當年昭節的嫡祖母拒嫁先帝,與孃家反目成仇,然而同胞骨血,一朝流放,她到底是捨不得的,意欲藉著成全先帝先後的那份人情去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