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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應該被過去束縛。但是過去的亡者呢?在時間彼端失去的親人呢?
如果忘記了過去,是不是也意味著忘記了母親?
可她又明白,繼母說的話沒有錯。
所有人都會這樣想的。
也許總有一天她自己也會這樣想。
她會把自己與母親都從過去的枷鎖裡解放出來。
就像她為了劉雲在努力長大一樣……總有一天,她回頭審視如今的自己,會覺得這個自己到處都是bug等待被修復。
但那樣的時刻還沒有到來。
能夠令她改變的人也並不是繼母。
泉源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一個什麼契機來解開這個死結。
在從前她對此不抱希望,然而這一刻,她卻覺得……那一天也許並不遠了吧。
陳毓清本想叫妻子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親疏有別。
周如薇雖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繼母,但在自己與女兒之間她顯然更加偏向於自己。
周如薇是為了他陳毓清才對泉源好的,所以她沒有辦法處處照顧到女兒的情緒。
知女莫若父。陳毓清只從女兒細微的神情就能知道她早上那些高昂快樂的情緒在短短几句話裡消失了。
他想說點什麼來改善一下氣氛。但此時此刻他說什麼都只會使事情更糟。
卻在這個時候,他發現女兒笑了起來。
並不鮮明地彎了彎嘴角。
顯然不是因為眼前事,而是因為記憶中的什麼。
她身上那些凝滯的東西又流淌起來了。
女兒對善良卻總有點莽撞的妻子說:“嗯。”
嗯,是這樣的。
我會好好想想。
周如薇也從察覺自己說錯話的不安中恢復了:“你想通就好。”
泉源點點頭。
陳毓清舒了一口氣。
伴隨年紀的增長,他對女兒的愧疚越來越鮮明。
他總是不敢想象如果在自己老去時還得不到女兒諒解的話那種遺憾會有多麼濃烈。
而他更加害怕的是如果女兒在他不在這個世界之後才幡然醒悟那時將會遭遇怎樣的痛苦。
他虧欠這個優秀的孩子。
然而在欣慰還沒有完全升起的時候,心底卻湧上另外一種擔憂。
是誰令女兒改變?
陳毓清想到了一些事,這些事令他感到不安。
然而這些令他感到不安的事實在難以查證,他不知道如果查證屬實的話自己究竟應該怎麼辦。
陳毓清最後只是說:“以後週末多回來住吧。你說要幫陳瑜補習功課?”
泉源點頭。
周如薇說:“對,好好管管你的弟弟。我記得你當年上學時你都拿董事會獎學金,到了瑜寶這裡不掛科都算好的。”
陳瑜恰好拎著一大堆早市買的早點回來:“媽你又講我!我有在努力了,今天起得這麼早,陪阿伯買早點時還在聽英文。”
陳毓清不滿地瞪他:“你只做了一天有什麼值得炫耀。你姐姐上學時每天看書到十二點,早晨六點就起來唸書。”
陳瑜瞪大眼睛:“姐你怎麼長高的?”
泉源本來詫異父親竟然對自己上學時的作息這樣熟悉,卻被陳瑜逗笑了:“你也不矮。”
“我還要長高。”
泉源的伯父在弟弟身邊坐下:“都快來吃,不然都長不高了。”
···
飯後也才八點多。
泉源本想幫繼母與張阿姨一起收拾餐具,卻被趕出來。
“你沒事做的話還不如去看瑜寶唸書。廚房的事我們自己做得好,瑜寶的功課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瑜苦著臉:“我說要好好唸的啦,不用姐一直看著啊。”
周如薇不理兒子,對泉源說:“你們年輕人懂,能不能給他的手機裝個鎖?我看他努力不到三十分鐘就要去玩手機。”
泉源點點頭:“好。”
陳瑜跟在她後面走到小書房,泉源說:“手機拿來。”
陳瑜哀嚎:“不用當真的吧!”
泉源說:“我給你定個時間表,一直唸書也不好,放鬆一下可以調節思維。不過總玩手機也不好。”
“哦。那等一下姐你跟我去街上逛逛吧?我想買點東西。”
“我上午有點事……”泉源覺得這是弟弟第一次對自己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