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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要怎麼弄清楚自己的真心。
人在戀愛的時候會變笨。
人在面對自己最在意的人的時候總是會愚蠢得無法想象。
這並沒有什麼不好理解的。
追根究底也不過是這樣罷了:在那樣深愛的人面前,總是太過小心翼翼,總是太過自卑,總是太過沮喪。
——因為她是那樣好,而我卻這樣一無是處。
賀晨曦輕飄飄的快樂是如此虛假,但她自己沒有察覺。
她把精細挑選的粥料清洗、浸泡、放進鍋裡、兌好水、放下鍋蓋。
她哼著歌。
她無比滿足。
華蓉朝廚房看。
泉源正洗完杯子,然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開水,她問:“一個人哼哼什麼呢。”
“我自己編的。”
泉源笑:“像個小蟲似的,瞎哼哼。”
賀晨曦朝泉源皺皺臉然後轉過頭繼續搗鼓她的配粥小菜。泉源走出來。
華蓉不得不承認她們站在一起確實般配,那源於時間帶來的默契,她們自己都不會發現那種圓融卻又似乎排斥一切別人進入的氛圍。這種排斥是軟性的,好像你面前擺放了一件藝術品,它雖然並沒有尖銳的稜角與強大霸道的攻擊性,但你就是小心翼翼自慚形穢,不敢觸碰它。
華蓉覺得在自己的撮合下這兩個人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在一起。
但是她又隱約有點心驚。
這件藝術品的精巧與別緻總讓她感到不祥。
華蓉在心裡呸了一聲,把這種讖言似的預感驅逐出去。泉源把開水吹涼了一點,喝了一口來驅逐嘴巴里紅糖生薑水的味道。賀晨曦的調味其實並不失敗,但泉源其實是個非常敏銳與挑剔的食客,她的味蕾精確得不行,一點不好的味道都能被捕捉到。
華蓉說:“多嫌棄,你平常啃乾麵包都能將就,紅糖水就這麼討厭了。”
泉源說:“怪怪的,不喜歡。”
泉源味蕾敏銳,但確實並不挑剔,只是就像小孩子不愛吃青椒,泉源也有那麼幾樣實在受不了的味道。
華蓉說:“有人疼你你就嘚瑟了。”
泉源拿眼角餘光瞥她,特別具有威脅性。
“我發現你今天……”
“怎麼?”
泉源朝廚房看了一眼。
華蓉笑,把兩個小指頭勾起來,用口型說:“紅娘。”
泉源看著她,發現她並沒有在開玩笑:“別鬧。”
華蓉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走著瞧。”
泉源皺眉:“蓉蓉。”
華蓉不理她了,也去廚房取了一杯水,期間驚歎了一下賀晨曦放在烤箱盤上的精緻小巧的點心。數量不多,但看起來都鮮嫩可愛。她跟賀晨曦說笑了一會兒然後走出來,泉源一邊喝水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華蓉也不管她,只是問:“你今天去老城是二鼓街那邊?”
泉源知道華蓉是想換話題——華蓉是為她好才想這麼做,她也不好用強硬語氣勒令華蓉不要管,對員工她倒是偶爾嚴厲,對朋友卻無論怎麼樣都不行——其實她自己心底裡也是猶豫彷徨的。多少是有點期待華蓉這個紅娘的吧。但是這種期待太輕微了,她的理智或者說悲觀情緒阻止了她放任這種期待,她已經想好用別的方法讓華蓉知道自己放棄這段感情的堅定決心。其實也有點不可思議,昨天的時候華蓉不看好她們,但是她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今天華蓉想幫她,她反而向後退縮逃離。
挺煩的。
華蓉想要換話題,泉源也就換話題了。
“嗯,是那邊。”
華蓉問:“怎麼突然想起去那邊?多少年沒去過了。”
剛才提到老街華蓉就好像有點奇怪。
泉源問:“早上去那邊吃早點,覺得那邊東西挺好吃的,下午就又去了。正好也走走。那邊怎麼了?”
華蓉喝了一口水:“沒,我以前住那邊,想著很久沒過去了,下次咱們一起吧。”
“你住那邊?我以為你以前跟我一直鄰居呢。”
華蓉說:“……更久以前。”
“那邊的店鋪也挺有意思的,買影碟的還買雨傘。小店鋪也挺熱鬧,跟我以前住的地方挺像。”
華蓉有點奇怪地看她一眼:“是嗎。”
泉源並沒有看到。
“嗯。”
她又說:“過去多少年了,平常不怎麼想,但似乎也挺懷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