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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也覺得複雜難言,悵然又喜悅?
泉源說:“有時人真是奇怪。”
劉雲說:“老總你剛才還說不裝逼的。”
泉源伸手把劉雲棉外套上的帽子拉起來,罩住她紅彤彤的耳朵:“家在哪裡?”
劉雲在泉源家附近有個租屋,但看她騎行的方向顯然“家”指的是另外的地方。看起來家也不在劉阿姨所在的那個老街舊城。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走到了上坡路的頂端。這裡已經不是主幹道了,屬於這個城市蛛網般支路的一條。
“跟我走就好啦。”
劉雲握了握泉源的手又鬆開,笑嘻嘻地。
“把手套戴起來吧,冷呢。或者插我的口袋裡來?”
泉源索性把另外一隻手套也摘下來遞給劉雲戴,自己則一隻插在自己口袋裡,另外一隻戳進劉雲口袋。劉雲的手也伸進來與她交握。
這又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與被賀晨曦或者華蓉挽著手臂都格外不同。
泉源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僵硬又有點無力,她不敢動了。
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一起過馬路。過去之後劉雲把腳踏車又朝來的方向一轉:“上車,帶你飛啊。”
“……”泉源似乎有點明白了,覺得無語。
劉雲嘿嘿傻笑說:“只有走這邊才有爽爽的上下坡嘛。”
泉源在後座坐好,然後在劉雲口袋裡摟住劉雲的腰。
“所以還是去你租屋?”
劉雲說:“那倒不是,一個方向嘛。”
然後她又一邊呼嘯一邊原路返回了。回去的時候仍舊還遇見一群群行人。其中有幾個一路唱歌一路走的學生看見她們了,幾個學生回應過劉雲大喊的新年快樂,現在就又都朝她們伸手。劉雲就又對他們喊一次新年快樂,一邊炫技地雙手脫把。學生們笑著掏出手機來拍照:“騎慢點啊美女!”
劉雲忙揮揮手,加快速度騎過去了。
劉雲說:“都不知道有什麼好拍的。以後翻開相簿都是不認識的老女人。”
泉源因為她的話笑了笑。
只是在這樣人流漸多的道路上她還有些放不開,於是便把額頭抵在劉雲的背上。
劉雲說:“拍不到的。你把帽子圍巾都圍好。世界上的人那麼多,陌生人根本沒有功夫記住你。”
劉雲是在幫她開解身陷人群的緊張以及害怕被人關注的心情。
這些話卻並沒有讓泉源放鬆一些,她反而更加僵硬起來了。
泉源遊移不定:“我以前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劉雲嗯了一聲:“你生氣嗎?我們回家說。”
泉源沒說話。
劉雲的話讓泉源想起了那個幾乎可以算是懇求劉雲給自己一個承諾的微醺夜晚……一種毛毛躁躁的羞恥感湧上來。像是被冒犯,又有點想發火。
她沒辦法向劉雲直說自己的感覺。
過去的事情對她來說是禁事。有些東西曾經夜夜在噩夢裡出現,到後來好不容易不再夢到她也就強迫自己把它們丟去角落。自己不想也不對別人提。
久而久之那東西就長了刺。
長了刺,動一動就疼。
自己動疼,別人動也疼。
就這麼變成了誰也不能提起誰也不能說的東西了。
那些流動的沃土,發光的蒲公英,溫暖蓬鬆的毛線手套,別人的口袋,飛一樣滑翔的感覺,e。t。和它的小男孩……全部全部都無法抵消過去湧上時帶給她的疼痛。
過去是泉源心底的潘多拉魔盒。
劉雲卻將它開啟了。
埃庇米修斯放出了盒中諸惡的種子,劉雲釋放了泉源的羞怒與憤恨。
泉源想要說點話,或者劉雲說點話也行。劉雲卻突然失去了善解人意的優點。
泉源無法開口,劉雲也沒有說話。
過於安靜。
安靜彷彿溫床,讓那些絕不稱得上愉快的情緒瘋狂生長起來。
泉源告訴自己劉雲絕不會因為知道了過去的事情不理自己,但她卻剋制不住心底產生這樣病態的念頭。
越是她親近的人對她的影響越大……她曾那樣喜歡賀晨曦卻那樣害怕與她在一起,就是恐懼著有一天賀晨曦無意的言行會刺激得她本性暴露。
泉源要自己冷靜,但卻收效甚微。
腳踏車已經拐進安靜的支路。
兩旁多是飲食店鋪,餐館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