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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拓拔明卉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早聽說沈衝最討厭在聽曲賞舞的時候被人打擾。
在麒麟四帝中,沈衝並不是最殘酷無情的一個。論起殘酷,東皇耶律隆昊征戰無數,殺人如麻,凡所到之處必血流成河,連雞犬都無一倖免。
論起冷漠,和西聖歐陽徹的冰冷相較,沈衝就顯得有人味多了。至少沈沖喜歡女人,享受女人所帶給他的愉悅快感;而歐陽徹不僅是女人,連男人都不喜歡,有人甚至說只要是人,歐陽徹就不喜歡。
論起嚴厲霸道,沈衝又不如南霸杜守愚,杜守愚可以當廷杖責罪臣,血濺金鑾殿,卻也可以為了獎賞臣下,將自己的愛妾送給臣下為妻。
但要說起最教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的,卻絕對是沈衝。因為沈沖喜怒無常,前一刻鐘他可能還和顏悅色和人彈琴賞曲,後一刻鐘卻可能翻臉不認人,下令把人拖出去斬了;尤其是他全神投注在樂曲中時,更是萬萬不能打擾他,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曾經,一首箜篌引讓沈衝連斬七人,只為那七人在沈衝聽曲時很不識相地遞牌上奏,壞了沈衝的雅興,所以他連斬七人,眉頭都不皺一下。
想到這兒,拓拔明卉不覺臉色死白。她趴在地上,拼命磕著頭,「皇上,臣妾知錯了,請皇上饒了臣妾吧!」
沈衝漠然地背過身子,「來人,把拓拔明卉拖下去責打二十板,併除去才人封號,貶為御前宮女。」
拓拔明卉眼前一黑,整個人幾乎暈了過去,她跪爬著上前,攀住沈衝的腳哀求道:「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求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皇上,皇上!」
沈衝一腳把拓拔明卉踢了開去,毫不留情地下令:「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
「不,皇上,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衝轉身坐回椅子上,對於拓拔明卉的啼哭哀求完全無動於衷,「拖下去!」
就在幾名宮女拖著哭哭啼啼的拓拔明卉離開時,那銜命而去的小太監領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
那女子目送拓拔明卉被帶離,臉上露出一抹詫異,那不是……***
「皇上,人已經帶到。」
沈衝嗯了一聲,轉頭看向那微低著頭的窈窕身影。
只見那女子冉冉跪下,聲音輕柔婉轉,仿如黃鶯出谷:「瑤姬見過皇上,願皇上萬歲,萬萬歲!」
「你叫瑤姬?」
「是,皇上。」
「把頭抬起來,我想看看你。」
瑤姬依言,柔順地抬起頭,迎視沈衝那咄咄逼人的銳利眼眸,心中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他就是沈衝?他好年輕,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這樣年輕的他,竟會是叱吒風雲、呼風喚雨的北帝?
瑤姬似乎不敢相信,但一切卻又在在證明,眼前這個年經俊朗的男子正是北帝沈衝。
她沒有想過他會如此年輕、如此好看……不,不對,好看兩個字很本不足以形容他。
但見沈沖天庭飽滿,下巴方正,劍眉怒揚有型,挺拔高聳的鼻樑下,是似笑非笑的性感唇瓣,不過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對眼睛。
他的眼睛竟是藍色的,如天空般湛藍清澈,又如大海般神秘深邃,教人望而失神,無法自拔。
和一般男人相較,沈衝的面板顯得有些蒼白,眉宇間更透著一絲抑鬱和冷漠,但這絲毫無損於他渾身上下不容置疑的帝王之氣;畢竟他是擁有玉麒麟、掌管四分之一天下、尊貴無可高攀的北帝沈衝,卻也同時是殺了她全家的兇手,讓她在一夜間失親失怙,無家可歸,成為欽命要犯!
是的,沈衝殺了她全家,不但殺了她全家,她的兄長甚至被曝屍三日,不準收屍,而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瑤姬想著,記憶不由得回到半年前那個風雨飄堯鬼哭神號的血腥夜晚,想她納蘭氏一家為國盡忠盡孝,兩名兄長、父親更為國捐軀;但最後,納蘭氏竟落得滿門抄斬的命運?
想到這兒,瑤姬垂在身側的小手不禁握得緊緊的。
她之所以不報姓,就是不想讓沈衝起疑,畢竟姓納蘭的人不多,在大齊國中更是屈指可數,她如果報了全名,那麼沈衝不就認出她的身分,認出她是納蘭家的人?
她不能被發現,至少在沒有達成目的以前,她絕對不能讓沈衝知道自己的身分,更不能讓他發現她是來報仇的!
沒錯,她要報仇,要替死去的兄長報仇,要替無辜被害的家人報仇!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