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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玟睜大眼,一步步踉蹌著後退,終於,她清醒過來,周圍的人好奇地盯住她,這女子面sè蒼白神情恍惚,段綾身邊的美女也看過來,笑:“咦,那人是怎麼回事?綾,她看在你呢?”
不等段綾開口回答,蘇玟突然推開旁邊行人,扭頭髮足狂奔而去。
——你真以為自己是女人剋星?你真以為我會為你死?
——你不相信?你想不想試試?
她沒有死。她瘋了。
一口氣奔回家時才發現掉了鞋跟,一腳高一腳低地立在大門口,母親毫不意外,皺眉道:“吃藥了沒有?這幾天就別出去了。”
不錯,chūn夏之交是疾病多發季節,像她這樣的人根本不該出門,如同一隻母貓,該用牛皮帶栓起來,關在沒有窗戶的小房間裡。
“媽。”蘇玟新傷舊痛一起迸發,掩面大哭,再也不顧鄰居的目光,她撲上去緊緊抱了母親身體,毛衣柔軟暖和,有股幼年時常常聞到的溫存味道,便把頭埋在母親的衣服上,如一個受委屈的孩子,哀哀道:“媽,所有人都說我是瘋子,可為什麼連你也要這麼說?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個模樣?”
她母親聽得心頭慘然,暫時放下面子與怨氣,也抱住她,哭:“我怎麼會說你,玟玟,媽媽只會盼你好呀。”
舊式樓房牆面薄,也許所有人都會聽到她悽慘泣聲,也不管了,蘇玟悶頭狂哭一氣,把僅有的力氣發洩出來,再抬起頭時,眼眶腫得像桃,她母親見隔壁人家房門虛掩,不知已經偷看多久,這才清醒過來,忙把她拉進房間,又關心問:“餓不餓?晚上想吃什麼?”
蘇玟緩緩搖頭,手背掩了面,害羞似地低聲說:“別管我,我坐坐就好。”
“好的好的。”她母親不住點頭,擦了擦眼,仍是不放心,特地去倒了杯開水,又縮手縮腳地把藥瓶找出來,一起放在她面前,不敢看她,只盯了自己的鞋尖,說:“喝口水……乖……吃藥。”
蘇玟漸漸停止嗚咽,終於回過神來,臉上cháo紅未褪,可已經不哭了,她眼睛睜得大大,明亮地看了母親,終於,伸手去桌上拿藥瓶,擰了蓋子倒出藥丸,也不喝水,就這麼一仰頭全部乾嚥下去。
她母親倒擔心起來,跺腳道:“慢些吃,別岔了氣。”
她無疑是心疼女兒的,蘇玟對此毫不懷疑,很少有母親肯為女兒支付每小時一百元的心理諮詢費,一週兩次,就像她自己所說只是盼女兒好,可是,她救不了蘇玟,甚至,連這點愛也正不可避免地成為一種重負。
“玟玟,唉……”母親看了她半天,又搖頭,轉身走進廚房。
天sè一點點暗下來,蘇玟坐在椅子上,抬頭看窗外,像只青蛙守在井底,她的世界也只有這麼點了,自父親死後,境況也同這天sè一樣,步步地黑暗下去,看不到一點希望。
母親說:我盼你好。她還是註定要失望的吧?蘇玟咬了牙,父親死後,公司裡的人都知道她得了瘋癲病,親戚朋友同事鄰居甚至幾年都沒有訊息的遠房表舅也迂迴打來電話詢問,眾人安慰感慨不休,七嘴八舌,私下裡更是將蘇家正傳野史討論得徹徹底底,原來人言可畏是真的,不過是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幾道曖mei猜測眼神,便已能將她前途毀盡。
以前曾經在門外賠笑殷勤的客人都已消失不見,連同那個曾經守在窗下至半夜只為看她一眼的人。
“段綾。”蘇玟喃喃自語道,“或許你自認為是白馬王子,可我並不想當白雪公主,誰毒我一口,不用來世,這一世我就要回報。
;
二
【回憶是,窈窕亭亭女子背影,轉過頭,一張老嫗臉】
有人在鋼琴前跳舞,穿一雙細帶漆金高跟鞋,舞姿是優美的探戈,與影子相對婆娑,伴了身後靡靡之音。
燈光下,跳舞女郎的長髮凌亂,唇角胭脂分明,偶爾,她斜斜拋來個媚眼,黑髮流麗下一抹魅異的彩,段綾坐在舞臺前,手上夾支菸,此刻記憶透過蒼白昏黯膚膜般的塵罩,清晰見骨。
奇怪,原來女人傷心到極點時不會削瘦枯竭,反而脂潤肌長,只是頭髮面板沉黃,暗啞無光。
他狠狠地吸了煙,將餘蒂捺在菸缸裡,揮揮手,往事嫋嫋如雲煙。
一邊的周曉峰看出不妥,忍不住問:“怎麼回事?段綾,場面最忌諱這種心不在焉的表情。”
然後他自己立起身,向酒吧門口揮手,一面低聲道:“振作起jīng神,他們來了。”
段綾回過身,看蕭鎮一行三人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