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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看到紙上硃砂寫就的工整小楷,足足佔滿了半尺多長的白宣。
“戶部和工部不合,無論工部給出什麼預算來,統統都要被駁斥。如果是我寫的話,大概兩邊就都沒有異議了吧。”他笑笑,接著指了指一旁攤開的幾大張紙,“再說工部早就擬出幾個預算來了,我也只是匯總梳理一下。”
我看了一眼那幾大張密密麻麻的數字圖表,輕嘆一聲:“我總覺得你的這些大臣早晚要被你寵出毛病來。”
“誰說的?”他提筆寫著,隨口說,“能做的事我替他們做了,該守的規矩他們也得給我守了,要是誰還不明白自己職責使命所在,一樣得小心腦袋。”
他的話音依舊平緩隨和,我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蕭大哥,我看你還是就這麼溫和的好,哪天你真要是在朝上把臉一寒,我怕那些老大臣膽都會被嚇破了。”
他有些好笑地側頭看我:“會嗎?”
我拼命點頭:“絕對,絕對的。”
他“啊”了一聲:“那我就儘量不寒臉好了,膽是中精之府,破了可就不好了。”
我的臉笑得有些抽筋,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是,是,是,你可千萬別寒臉……”
笑完了,我想問他見沒見過剛才那個白衣人,瞥到他眼角淡淡的倦意,就沒說話,彎腰在他眉頭上輕吻一下,趁他沒反應過來,又抱著托盤趕快跑了出去。
23
新年一天天臨近,日子就這麼晃晃悠悠地往前走,我一直躲在養心殿裡做宮女,一邊被蕭煥差來差去,一邊跟馮五福鬥嘴消遣,倒也過得逍遙自在。偶爾回儲秀宮一趟,就交代小山和嬌妍像我在山海關那時一樣,對外一律稱皇后身體不適,概不見客。
因為要準備過年,養心殿的宮女們都去剪窗花打掃屋子去了,下午殿前幾乎就剩我一個人。在長廊上曬了會兒太陽,我覺得該換茶了,就沏了杯新茶端進去。
蕭煥正俯首在案上寫著什麼,聽到我進去,沒有抬頭,“嗯”了一聲。
我過去把茶放在他手邊,把上一杯涼了的茶換下來。
換好了還是沒有見他說話,就抱著托盤準備出去,剛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身後“哐當”一聲,是茶杯掉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怎麼了,茶太燙了嗎?”我連忙轉身。
蕭煥用手撐著桌子,茶碗掉在他腳下的地毯上,摔得裂開,茶水茶葉流了一地。
看到我回頭,他抬頭勉強笑了笑:“不要緊,不小心打了。”
我點點頭,走過去把托盤放到地上,準備清理碎片,頓了頓,又直起身來握住他冰冷的手:“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他點了點頭,合上眼睛靠在我肩頭,低咳了幾聲。他的肩膀有些顫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只是一會兒的工夫,額頭的冷汗已經濡溼了頭髮,順著髮梢滑落下來。
我小心地扶著他的身子,站著不動,等他平定氣息。
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聲終於均勻了些,他張開眼睛向我笑了笑。
我看他的臉色還是白得嚇人,就說:“你躺下休息一下吧。”
他輕輕點頭,開口想說話,卻又咳嗽了幾聲,彎下腰,手指有些痙攣地按住胸口,斷斷續續地咳嗽了幾聲後就咳出了一口鮮血。
我慌忙用手帕替他擦嘴邊的血跡,鮮血卻又從他的嘴角湧了出來,只是輕到幾乎聽不到聲音的咳嗽,就帶出了幾口血,暗紅的顏色在淡藍的手帕上迅速暈開。
酈銘觴從山海關回來後,就又行蹤不明瞭,我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我去叫太醫。”
他費力地抓住我的手腕,輕輕搖了搖頭:“不要……驚動他人……”
嘴角的鮮血依然隨著輕咳不斷地湧出,那雙深瞳卻是沉靜的,我又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坐下來扶住他的身子。
幸好這時咯血也漸漸止了,他閉著眼睛調息,隔了一會兒,張開眼睛向我笑了笑,輕聲說:“沒什麼……只是發作起來有些嚇人。”
我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上,抬起頭向他笑笑:“下午不要忙了,你睡一會兒吧,我去拿被褥和枕頭。”
他笑著點頭,我扶他先靠在牆上,在暖閣內找了一床錦被和一個大枕,把軟榻上的扶手和花梨小桌都移下來,再把枕頭和錦被鋪好,這個軟榻就成了一個可供休息的小床。
我把他頭上挽發用的玉簪取下來,讓他的一頭黑髮散在肩頭,接著給他蓋好錦被。
窗子上本來就裝著絲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