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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北京,燈光那麼明亮,他卻怎麼也找不著諸航。
凌晨兩點,卓紹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四合院。帆帆和衣睡在床上,唐嫂在一邊打著盹,她說一給帆帆脫衣,帆帆就驚醒,要她抱著出去找媽媽。
他去書房看她的電腦,電腦不在。呂姨告訴他,下午,諸航是提著電腦包出門的。晚上,他打給衛星基地籌建常務指揮,才知道下午有一個臨時會議。諸航給他打電話時,在國防大學嗎?她說她在外面有事。
會不會又是一次不辭而別?卓紹華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命令自己不再往下想去。
天是何時亮的,彷彿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彷彿是一眨眼的瞬間。氣溫陡降,北風颯颯地吹著,窗玻璃上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水汽。
院門吱呀一聲,是風還是……腳步聲?
卓紹華從房間衝出去,打掃院子的勤務兵怔怔地立在院中,呂姨僵在廚房門口。
諸航俏皮地吐了下舌,臉上寫著“被逮住了”的懊惱,短髮 地豎著,雙目異常地亮。“首長,早!”她揮了下手。
卓紹華心倏地一鬆,然後怦然一緊。“吃過早飯了嗎?”他伸手欲接她手中的電腦包。
她輕巧地避開了,越過他,走進書房:“嗯,吃了豆漿油條。”
他跟著進去,她舉起雙手,收了個懶腰,抓抓頭:“不和你說話了,我得去補個眠。”捂著嘴巴,一個大大的呵欠。
“昨晚你去哪了?”他微微皺起眉頭。
她突地激動起來,跳到他面前,興奮得臉都發光了。“首長,你知道《魔獸》嗎,最好玩最刺激最讓人熱血沸騰的網路遊戲,沒有之一。我聽說最近升級了,就去動漫城玩了玩。果然名不虛傳,玩得好爽。下次找個機會,再去玩一次。再不瘋狂,人都老了。”
她笑嘻嘻地,揚起尖尖的下巴。
卓紹華心中狠狠地震盪了下,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孩子似乎在刻意激怒他。他更加確定,昨晚不是玩遊戲玩過了頭,她是故意不回家。她沒有忘了帆帆的生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他聽到自己鎮靜地說道。
“是,首長!”她繃著臉,正兒八經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嘩地笑出聲,扮了個鬼臉。
書房外站著小帆帆。聽到諸航的聲音一躍從床上爬起來,都沒來得及穿鞋,光著兩隻小胖腳,穿過走廊,一溜煙跑過來。小嘴巴一會兒撅一會兒扁,想笑又想哭。
“小帆帆,你腳髒了哦!”諸航彎 ,颳了下帆帆的鼻子。
“我沒切蛋糕。”帆帆大叫一聲,太委屈了。
諸航眨眨眼,拍拍頭:“啊,昨天是帆帆的生日呀,我忘了呢!給帆帆打一下吧,對不起!”她伸出手。
帆帆搖頭,牽住諸航的手:“我和媽媽現在切。”
“生日一年只有一天,今天已不是帆帆的生日嘍,蛋糕放到今天也不新鮮了,扔了吧,以後讓爸爸給你再買。”
大顆的眼淚從帆帆的眼中湧了出來,小肩膀一顫一顫的。
諸航小了:“愛掉眼淚的男子漢,沒有女生會喜歡的。唐嫂,帶帆帆去穿鞋。”她蹲下,快速地抱了抱帆帆,鬆開。
“諸中校這是怎麼了?”唐嫂心疼地替帆帆擦著眼淚。帆帆哭成這樣,她都不哄一下。
卓紹華沒有說話,書房的玻璃窗開著,風掀動白色窗簾像波浪般不住翻滾,而他挺直的神態卻始終一動不動,硬挺的鼻樑內側落下濃重的陰影。
諸航睡了,蜷在帆帆的小床上,遠遠看,彷彿不比帆帆大多少,他替她掖好被,想親下她,她翻個身,拿背對著他,直嚷著困,彷彿嫌他煩。
他覺得非常難受,像是心臟病發作,又帶著前所未有的軟弱。明明近在咫尺,他卻察覺不到諸航的存在。
蛋糕還是切了,蠟燭也點了,他給帆帆唱生日快樂歌,願帆帆快樂茁壯成長。很少碰甜食的他,努力吃了兩大塊,帆帆破涕為笑。
“媽媽很累,讓她好好休息,帆帆乖哦!”換衣服去上班時,他叮囑帆帆。
帆帆點頭:“我愛媽媽!”即使心裡很難過,他也能忍。
卓紹華動容地抱起帆帆,朝臥室看了看。此刻,諸航睡熟了嗎?
秘書已經把一些緊要公文放在桌上,卓紹華批閱完,又開了個短會。吃過午飯,正想打電話給呂姨問問諸航醒了沒有,內線電話響了,機房監督處的小中尉慌亂地說道:“首長,您現在能上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