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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我們要互相傷害?為什麼我們不互相友愛?為什麼要拿最尖銳的矛去戳最親近的人的痛處,為什麼不用最堅韌的盾去給她/他擋禦籠罩保護?
接下來,凡是吃飯的時候,張三和雷姨就不見蹤影。宅子這麼大,要躲藏一下想要堅決貫徹執行自己主張的月玲還是很容易的。
偶爾有一次躲閃不成被捉到,就謊稱已經吃過了。
月玲的平等大計劃根本無法實行。
司馬昱大老爺得意洋洋,上尊下卑,小姑娘是不懂得,但是底下的人到底多吃幾年飯,還是懂的。老規矩是文化傳統,小姑娘再吃幾年飯就明白了。
司馬嵐風在他老爸面前,話都不敢高聲了,憋著嗓子說,“我早就抗議過了,沒有用的,你想要給雷姨張三他們平等,他們不要平等。平等反而讓他們手足無措,不自由。”
月玲被這一艱深的理論轉得眼睛骨碌碌滾來滾去,也沒有滾出什麼高明的駁論來,只得作罷。心裡不服氣,暗想著來日方長,如果有來日的話。Let’s wait and see。
大年初二的清晨。
月玲早上帶著兩個孩子到餐廳,發現只有司馬大老爺端坐在那裡。
早餐全是素的。蔬菜水果五彩繽紛熱熱鬧鬧擺了一桌。
月玲也沒有多問,猜想或許和必須吃完的雞必須剩下的魚院子裡一圈的紅燈籠司馬嵐風除夕晚上睡覺的時候抱著的豬油罈子一樣是司馬家的祖傳習俗。(初一的清晨,月玲瞥見司馬大老爺焚香於客廳的壁爐旁高懸的一幅泛黃的清代祖宗絹本肖像畫前,虔誠祭祖,嘴裡唸唸有詞,她連忙退避三舍,敬而遠之。那一眼,卻也記住畫中人的紅色頂戴,年代久遠也沒有褪色的那抹紅越映襯得畫中人鼻直口方,兩道墨黑的濃眉。司馬嵐風繼承的一望而知的顯性基因。)
她也不願意問,怕一問顯得自己十分感興趣似的,要招來長篇大論海闊天空的述說久遠歷史,她其實興趣全無。
但是今天早上,空氣裡有一點異樣的活潑和期待在流淌。
剛剛在走廊裡遇上做房間清掃的葡萄牙裔的蘇珊,蘇珊有一點斜視,看人的時候,你以為她看著你,其實她看著遠方;你以為她看著遠方,她其實看著你。
打了招呼之後,蘇珊照例發表一番葡萄牙人做清潔衛生是世界一流的驕傲。但是她一直是看著遠方的,對月玲非常專注,月玲被這一看,折回洗手間照鏡子,不是臉上沾著什麼髒東西了?
這時候,餐桌旁,端著麵包籃子過來的棕色面板的女傭瑪麗,在放下面包籃子的一瞬,在意地打量了月玲一眼,眼神裡有一點好奇的笑意。
月玲微微一笑,“嗨,瑪麗,早上好!”一邊納悶,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怎麼現在要重新仔細打量起來了。
瑪麗倒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咕噥了幾句問候,像是怕著司馬大老爺的威嚴,一嗤溜地小步快走地退下了。
司馬大老爺端坐著,一板一眼地喝著粥。麵包配著粥,也是一種不錯的組合。月玲有一點錯覺,司馬大老爺運籌帷幄地,彷彿坐在龍椅上的皇上,要指點江山地下聖旨了。還暗地裡有股子自鳴得意的喜氣。
司馬嵐風不見人影。他們所有人都是早起的,沒有人有習慣睡到日上三竿。月玲也不是擺現勤快,實在是歷來生活所迫,不早起事情做不完。
司馬嵐風不會是生病了吧?那個人壯得活蹦亂跳昨晚上還好好的呀。
Sunny和媽媽想一塊兒,問,“司馬爺爺,司馬叔叔呢?”
司馬大老爺露出一個慈祥好脾氣的笑,“司馬叔叔先去了一個地方,我們等會兒就去和他匯合。”
司馬大老爺的目光慣常有一種厲害角色的狠勁,但因著有讀書和思考,不至於流俗,但是看著兩個孩子卻自始至終一貫的和藹可親。並不是裝出來的和藹可親,是幾乎帶著歉意的真正的寵。月玲蠻不能理解這一點,難不成自己的孩子太過可愛,這麼短時間閃電般地讓司馬大老爺愛屋及烏?或是虧欠小小司馬嵐風父愛以至於欠屋及烏?
Selene看弟弟是沒明白“匯合”這個詞的意思,她就著自己的理解,說,“司馬爺爺你是說司馬叔叔在那裡等我們?”
“是的。吃過早飯我們就動身。”
月玲看到還有這樣的安排,想不是到什麼華裔名賈拜年吧?多麼無趣和無聊啊?只能乾坐喝茶假笑。但是為什麼司馬嵐風要一大早就先行一步?
兩個孩子不管這些,聽到有新地方可去,蹦蹦跳跳,笑面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