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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躥下沙窪。野鷹箭一樣射下。“黃犟子”也扇著翅膀飛出,老順一抖繩子,“黃犟子”便又上了拳頭。它盯著那隻大兔。
黃光一閃,大兔飛出柴棵。靈官聽到耳旁唰唰的鷹翅掠空聲。“黃犟子”已射出。
“嘿——”父子二人邊追邊吼。
僅僅一眨眼,黃兔已到幾十米外的沙丘上。“黃犟子”不愧是隻好鷹,翅膀扇得滿沙窪風聲。靈官跑得飛快,像在空氣中游泳一樣划動著手臂。“嘿--快點。”老順還嫌慢,氣急敗壞地吼。因為他發現,那黃兔不好對付,弄不好鷹要吃虧。
“黃犟子”接近黃兔了。速度之快,只能用光來形容,這時的“黃犟子”確實成了射向獵物的光。近了,近了,它的雙爪已近黃兔屁股。
黃兔忽地收足。“黃犟子”一下射出老遠,等它迴轉過來,黃兔已拐進一條沙溝,消失到茅草之中了。
“抓住沒?”老順上了沙丘,喘吁吁問。
“沒有。”靈官風箱一樣呼哧著。“跑了。嘿,沒見過這號兔子。”
“黃犟子”喪氣地落在沙丘上,神情已不像鷹,像是被對手重拳擊得暈頭轉向的衛冕拳王。
“調虎離山。”靈官喘吁吁道:“這傢伙用的是調虎離山。叫灰兔引開野鷹,它反倒逃了……嘿,這才是狡兔。”奇怪的是,他的心裡異常輕鬆。他佩服這個做為弱者卻戰勝了鷹的兔子。“那傢伙不怕人。“‘黃犟子’沒經驗。不然,逃不掉……不過,難說,也說不準叫它蹬一下……。嘿,這號兔子……那隻灰兔,肯定捉住了。”
“早叼跑了,叫野鷹。”靈官說。
老順說:“屁話。一個鷹一兩斤,兔子五六斤,咋叼?肯定在吃呢。快去。”
沙窪裡的野鷹們吃得正凶。靈官扔出手中的包。野鷹們飛到空中,嘎嘎嘎叫著盤旋。兔子已給撕得七零八落血肉橫糊了。靈官皺皺眉頭,撈過,扔出老遠。
老順說:“拾上,回去喂鷹。”
(6)
一進家門,就見老伴正陪著嫁到鄰村的女兒蘭蘭抹眼淚。一問,才知道女婿白福參與賭博,被派出所逮去了,要交上五百元罰款才放人。婆婆打發蘭蘭尋錢來了。
老順火了:“不交!你叫那個倒財子爹爹多受些罪,鼻子裡多鑽些煙,才知道悔個心的。再說我也沒錢,要錢沒一分,搬肋巴十二根!……再說,就是有錢,也不往那個冰眼裡丟!”老伴說:“沒錢,連個好話也沒有嗎?又不是丫頭叫他去賭的,你喝神斷鬼啥哩?”蘭蘭抹淚道:“其實,我也是來儘儘心的。婆婆打發,不來說不過去。我倒贊同爹的話,叫那個挨刀貨鼻子裡鑽些煙。為這事,淘了不知多少氣了。打打鬧鬧的,也不是個事情。”
大漠祭 第一章(11)
瑩兒也說:“就是,爹媽管不住,總有能管住他的地方。叫公家管管,也不是啥壞事。”
老順吁了口氣,說:“也不是我發脾氣。一來,我確實沒錢。二來,那玩藝兒一染上,就有了癮,見個場面,心就癢得突突跳。今兒個罰,明兒個輸,你們還過不過日子了?不硬手地管一管,根本改不了。”蘭蘭說:“就是。叫他受受罪也好。”說完,不顧媽的挽留,執意要回去,說是婆家正烏煙瘴氣的,她放不下心。
媽就給她包了兩個兔子,打發猛子去送她。
老順口氣雖硬,但女婿被抓,總不是好事。蘭蘭一出門,他就覺得心裡毛哈哈地不舒服,索性連晚飯也不吃了,去了井上。
打井,說來簡單:請來打井隊,支個井架,用機器吊個沉重的鑽頭在地上一下下撞,“咣——,咣——”,撞開一個深達百十米的洞,再按上水泥圈,便成所謂的“井”了。
打井有二怕,一怕沒水,花個上萬元,添個幹窟窿;二怕塌方,折騰好多天,“轟隆”一聲,“井”不見了,連打井隊的鑽頭也不見了,勞民傷財,最是晦氣。
每天,瞎仙就在井上唱曲兒,唱出滿屋笑聲,圖個吉利。
老順愛聽曲兒,更愛那種味道:一屋人,一屋煙,一屋說笑。茯茶喝來很過癮,說笑聲便格外有勁。談談古,論論今,都成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諸葛亮了。距井房還有一段路,老順便有了熏熏的醉意。
三絃子響了。這渾厚的熟悉的絃音喲,能滲入血液,滲入骨髓,像山藥米拌麵一樣,舒坦地熨老順的心。一聽到它,所有的不快和陰沉便像拉遠的鏡頭一樣模糊了,成為一星昏黃的暗暈。
掀開門簾,一股嗆鼻的煙味撲面而來。屋裡盡是男人。因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