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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消閒些,有時間。過些日子,想去也顧不上。”
瑩兒望一眼婆婆:“沒意思。我沒意思去。真的,我不去了。他去就去。”
靈官媽嘆口氣:“不去就算了。”
(8)
喧完正事,憨頭去隊長大頭家取錢,瑩兒去了小屋。靈官扭開電視,正在播晚間新聞。老順冷哼一聲,上前,關了,說:“有啥看的?等會,看包公。”靈官說:“爹,你不懂。新聞上盡是國家大事。”老順說:“啥是國家大事?是吃,是穿,是叫老百姓活好。叫老子們過上好日子,是最大的事。今天這個會了,明天那個節了,啥意思?白費電。”靈官說:“爹的這幾句話還是有水平的。真是的,新聞不是這個會,便是那個節。”
“當然。”老順說:“你們過了幾個八月十五?老子經得多。老子不看他說的比唱的好。老子只看實的。你想,民國年成,我們方圓一大片才上幾十石糧。現在,乖乖,堆成山了,還這個費那個稅的,硬咂著老子們的屌要牛奶。”靈官說:“報上老說減負擔呢。都是下頭的歪嘴和尚把經唸錯了。”老順冷笑一聲:“你以為喊幾聲就真減了?我們莊稼人可不管他喊個賊響。我們只知道自己的肩上松沒松。”越說,老順臉越黑。
忽地,老順一拍腦袋,指著靈官:“你擋嘴噎舌的,再沒個說的?老子吃了肉,惹老子生氣,想叫我得癌不成--老婆子,快拿幾盅酒來。你們咋又提這個話頭?”靈官說:“是你自己要說的。 誰又掰你的嘴來?”老順瞪一眼靈官:“是你提猴猴拔蒜蒜引起的話頭。”靈官媽笑道:“喲,風颳倒了賴天爺哩。是你提起籮兒鬥動彈,罵這個,罵那個,成個氣葫蘆。怪兒子幹啥?”老順皺眉一陣,忽地笑了。 。 想看書來
大漠祭 第一章(15)
靈官媽取過酒,放在茶几上,說:“你倒是越來越無義了。吃著肉,喝著酒,還罵政府。沒有共產黨,你連貓尿也喝不著。……別不知足呀。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年,你連個囫圇褲子都穿不上。現在,皮褂子啦,皮鞋啦,啥沒有?還吱哇亂喊啥哩?”
靈官說:“媽,咋能光和過去比呢?報上不是說了,外國的農民半年種莊稼半年旅遊。想走哪裡,飛機一坐,嗖——就到了。種莊稼也不苦,電紐一按,�——種上了;電紐一按,唰——草薅了;電紐一按,轟隆隆,麥子進倉了。哪像我們,驢一樣苦,才混個肚兒圓。”靈官媽被兒子逗笑了,嗔道:“你一天報上報上的。除了報上,你還知道個啥呢?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人家命好,眼熱啥哩?行了,娃子。青草也罷,穀糠也罷,能填飽肚囊就成了。嚷啥哩?沒老沒少的。”
老順抿口酒,笑道:“哎,老婆子。你罵誰就罵誰,可別拉上我。我可沒說外國。……怪就是怪,以前清湯灌老子,可高興得�得啷�唱秦腔。現在,想拌麵就拌麵,想餳面就餳面,隔三間五還能見個葷腥兒,為啥反倒燥性性的想嚷仗?”靈官說:“以前糊塗,現在醒了。就這樣。”猛子說:“就是,以前誰知道外國怎樣?”老順呸道:“你們別老外國外國的好不好?外國人肚裡盛的也是屎。”猛子一縮脖子,不再吱聲。
靈官望一眼猛子。猛子吐吐舌頭。老順卻噗哧一聲笑了:“外國的別的我也不想,就是不知道外國酒是啥味道?”靈官媽嗔道:“喲,六月天的老狗想吃凍大糞。”猛子說:“我知道外國酒,人頭馬。”靈官介面道:“還有威士忌。”
“聽,聽。”靈官媽笑了,“喂死雞。老狗又變成死雞了。”老順笑了:“不喝了,不喝了。這外國酒能喂死雞,還不把老子喝到陰司裡。”屋裡人全笑了。靈官說:“還有葛瓦斯呢,能叫鴿娃死。”
靈官笑著開了電視。包公正審陳世美。老順便怨靈官不該開時開,該開時不開,耽擱了老大截子。裝包公的演員很合老順的脾味,聲音也硬怪怪的,真像個清官。靈官媽喊:“瑩兒,包公開了。”瑩兒在隔壁哎了一聲,說她頭有些疼,不想看。靈官媽望一眼老伴。老順正張著被煙燻黑牙齒的毛乎乎的大口望著螢幕,魂兒早被包黑子勾跑了。靈官媽便出去了。不一會又進來了。靈官聽到她輕輕嘆了口氣。
一集很快完了。老順才合攏了下意味張大的嘴,覺出了不知不覺溜出嘴角的涎液,趕緊用袖頭抹一下,望一眼兒子們,見他們並沒發現自己的失態,遂鬆口氣。猛子說:“陳世美不該鍘。公主那麼漂亮,有錢有勢,哪一點不比秦香蓮強?若是我,也愛公主。”老順說:“你天生長個吃青草扒驢糞的心,當然啥事都幹得出來……不鍘?饒了那孫蛋,還有沒個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