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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心理療法。”靈官笑道,“其實有些事說不清,不能一概而論。像夜哭郎,一個月娃娃,知道啥心理呀可貼上一張‘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哭郎’。怪,就不哭了。”
憨頭拽拽靈官胳膊,示意他少說話。
靈官有意讓憨頭經個世面,便買了門票。一進山門,神婆越多,哼哼嚀嚀聲也山洪般響。憨頭被那陰陽怪氣的哼嚀者弄得毛骨悚然。
殿前石獅子上粘滿了硬幣和角票,香爐裡燃著成把成把的香。香菸瀰漫開來,人影便恍恍惚惚了。恍恍惚惚的影兒發出陽陰怪氣的聲音。那陣勢,連靈官也覺得遊在夢中。一個神婆淚流滿面,在香爐前禱告,邊禱告邊用前額叩擊地面。另外幾個在哼哼嚀嚀唱著焚表紙。
神像前的供臺上照例堆著硬幣角票和饅頭水果之類。一神婆邊叩頭邊給一個個神像獻角票。靈官也掏出幾角錢,扔到供臺上。
穿西裝的那人不知何時已到靈官身後,見狀笑道:“我從來不給神錢。我沒有罪,也不需要神給我免。”
靈官回道:“這叫舍。人生有取就有舍,有人舍財不捨命,有人捨命不捨財。”
西裝變了臉色,怔在那裡。
後殿旁東南角上砌了一個專門用於燒紙的所在,火光熊熊,清煙滾滾。紙灰堆成了山,其下跪有幾個人。神婆們或燎病,或還願,各施神通。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清秀小夥,哼哼嚀嚀,發出女聲,正給一個媳婦禳解。清一色的神婆中出了個年輕小夥,自然夠邪乎的,加之這小夥出口成歌,隨問隨答,不加思索,言辭順達押韻,觀者自然如堵。
一個老婆子正在介紹他的來歷,說是他念書時害了病,咋治也治不好。後來請人給他“扶了燈”,病才好了。一扶燈,一出馬,就成了神漢……“他還害臊呢,不幹了……嘿,能由得了他?初一十五非得上雷臺不可。不然,渾身骨節都碎了似的疼。嘿,乖乖,那罪,誰受得了。”老婆子牙縫裡唏唏哩哩,彷彿正在挨疼。
靈官聽出這神漢唱的曲調很熟,一想,才辨出是涼州小調《二姑娘害相思》。更發現,周圍的神婆哼唱的大多是“涼州小調”,或“王哥放羊”,或“放風箏”,或“十里亭”……。只是這舊瓶裡裝的卻是現釀的酒。靈官感到滑稽,想,莫非附體的是涼州精靈鬼?不然,咋喜歡涼州小調呢?一笑。又見一個老神婆正給一個姑娘教走了調的涼州小調。看那姑娘,形容憔悴,面黃肌瘦,顯然是在磨神。想到“磨神”這個詞兒,靈官想到了挼鷹。一個“磨”字,道出許多艱辛。據說那是個異常慘苦的過程,附體精靈鬼與元神不停地較量,往往長達幾年。元神取勝,疾病痊癒;外鬼取勝,便控制了元神,想何時入竅,就何時入竅。
靈官見憨頭擠在一群人中間出頭探脖,便也擠了進去。原來是一個神婆正給人算命。這神婆算命不靠命書,只靠自己手掌。求卜者報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後,她便掐捏一陣,隨後叫人看他手上:看,你的病就在這兒著的,這是個樹林,在你家的東南角上……神婆說她的手掌就是鏡子,你幹過的啥事都能照出來,開了眼睛的人就能看見。隨後,神婆就開始下判辭。這判辭不像別的神婆那樣唱民間小調,而是哼出了一首打油詩,倒也有些文采。
大漠祭 第九章(5)
憨頭搗搗靈官說:“我也想算一下。”
靈官說:“算了,沒意思。算好了,還倒罷了。說壞了,叫人心裡不安。”
憨頭說:“沒啥。就當開個玩笑。再說,她收的不多,兩塊錢。”等一個求卜者離開,憨頭就報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神婆眯縫著眼看他,好一陣,說:“你的魄掉了,回去叫個魄。你是不是常常感到乏?經常迷迷瞪瞪不清幹?吃飯不添脂膘,好做惡夢?”憨頭一一應承,十分虔誠。
而後,神婆咕噥一陣,說:“你還有難言的病。”
“哎喲。”憨頭不由叫出了聲,一看靈官,又垂下眼簾。
神婆說:“你今年有個鐵門檻。過去萬事大吉,過不去嘛……可就難說。”
靈官冷笑道:“請你給個禳解之法,我們給你錢。”他知道這是神婆慣用的一套,先唬人,後騙財。
神婆望一眼靈官:“小夥子,你也用不著這樣跟我說話。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憨頭連忙說:“我信我信。”
“算了。”神婆打個呵欠,“我也懶得說啦。”隨即哼哼嚀嚀下了判辭:“命裡合該有此劫,是福非禍躲不過。天地蒼茫酒一樽,身首異處終是客。”
靈官氣白了臉。他認定這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