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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悄悄自覺又擺了大俠一道,正暗暗自得的時候,手被人抓住了,這次是根本無暇反抗的速度,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修長的食指輕點她掌心。然後,她感覺有股微弱氣流像有生命一般,順著二人接觸的地方緩緩鑽入了手心深處。
她忽然就被冷無舟擱在了沙發上,而他自己則遠遠坐開,慢條斯理地撿起剛才折騰時掉在地上的遙控器,悠閒倚著沙發背,將停止的碟子重新倒回去些,拿起小茶几上放著的礦泉水瓶,優雅地喝起水來。那張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面孔上,始終帶著一抹似真似假的笑意。
那股氣流十分不老實,進入掌心後並不停下或者消失,反而迅速地在她體內流竄起來。氣流所過之處,漸漸引起了微妙的感覺。不疼痛,只是有點淺淡的麻癢,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羽毛,用細細的絨尖那頭在她四肢經脈裡極輕地掃過。
氣流在體內或聚整合縷,或四散如絲,毫無規律可言。隨著氣流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渾身的癢意一點點地加重,她忍不住伸手去抓,結果發現麻癢根本是從體內往外滲出,無論怎麼抓都是治標不治本,最為怕癢的腳心、腰間、腋下更是快要抗不住了,好難受……
堅持了才十分鐘不到,韋悄悄就深刻體會到拿雞蛋碰石頭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她直接從沙發上挪過去,可憐巴巴地揪住冷無舟的袖口,“大俠……”
冷無舟鳳眸平靜,神情自若地盯著螢幕上抱著根玉米的小女孩。
改為抱住整條胳膊,慘兮兮的語氣:“大舟……”
面前的人依然像冰雕一樣一動不動,再次徹底被忽略。
韋悄悄實在癢得吃不消,恨不得要抓心撓肝,形象也不顧了,乾脆撲過去纏住冷無舟的脖子,語氣比鎮江老陳醋還要酸上三分,“舟哥哥,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二人一個有心討好,一個故意忽略,正鬧得不可開交時,遠遠地傳來了歌聲,“腳步邁得多輕捷,露出偵探家的精明;虎視耽耽察敵情,留下威武矯健的身影……”兩人不由得都是一愣。
這可是她幫冷大俠千挑萬選的手機鈴聲,韋悄悄自然再熟悉不過,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找他呢?韋悄悄一把抱住要起身要走的冷無舟;努力憋出泫然欲泣狀:“舟舟……”
冷無舟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兒時每每他偷懶或者淘氣,孃親都用這法子教導他,用後無傷無病,於身體無礙,效果卻好得很。這麼看來,還是祖傳的法子管用。
他不由微笑輕拍上她肩頭,收回那些四下游移的內息,腳下略點,人影就不見了。
韋悄悄立刻形象全無地癱倒在沙發上。這人真的是名大俠麼?為什麼總愛用這種不人道的招數啊?
韋悄悄驚魂方定,又見人影閃回廳裡。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伸頭一刀,縮頭又是一刀,還有完沒完了?
冷無舟過來卻不是再跟她鬧騰。他玉面上罩著層凝重之色,遠遠地站了片刻,像是有些話一時難以啟齒,鳳眸微斂,終於還是緩緩開口道:“小韋,有個朋友想來這兒借住幾天,你是房東,你來拿主意吧。”
這個訊息可比繼續受折磨震撼多了,韋悄悄當即有點傻眼。大舟在這兒竟然有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兒?為什麼沒跟她說過?怎麼她一點苗頭都沒有發現?韋悄悄心裡突然很不舒服,沒經過大腦過濾就冒出句:“男的女的?”那酸溜溜的語氣讓她聽完之後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這丫頭在想什麼呢?冷無舟一笑,“男的。”
韋悄悄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了地,她無力地點了點頭,“大舟,你有招待朋友的自由。還是你自己做主吧,只要別違反合同,一切都好說。”
命苦不能怪ZF,點背不能怨社會。
趙小前這輩子什麼都做,唯有兩件事情從不做。一是傷天害理,二是怨天尤人。當初他既然選擇了這見不得光的職業,確實是打算一條路走到黑寧願撞死不回頭來著。問題是連這樣一條崎嶇黑暗的羊腸小路,也有人不讓他走,甚至不惜取了他的項上皮球。
他趙小前的命是不值錢。可再怎麼不值錢,總是條活生生的性命吧?也是爹生娘疼兄友弟謙地養到這麼大。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想他趙小前曾經也是泡在蜜缸里長在紅旗下的寶貝疙瘩,怎麼就混著混著竟落到了這步田地?
怨恨?沒有;後悔,好像有那麼一點兒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呵氣成霜的寒冷冬夜,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空無一人的悽清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