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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門緩緩開啟,我和君無一同走出並肩而立。
遠遠的一道黑影向這邊緩緩走來,隨著他身影的晃動,衣服上的赤金游龍也開始有了靈魂,似要騰雲而去。
昊冥就在長廣身後,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目光毒辣的穿透層層雲幕,落在我和君與身上。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興許早就將我們千刀萬剮了,畢竟君無是魔頭,而我是與魔為伍的叛徒。
我很佩服長廣的勇氣,就這麼在眾人眼皮子地下大搖大擺的來找君無,也不怕被當成叛徒處決了。
同時也很懷疑他此行來的目的。
君無得勢那會兒,只有他大張旗鼓的搞反派,所作所為無不過分。君無沒有理會,他也沒再來滋事,感覺就像是在唱雙簧,本來就令人生疑。
眼下君無成了孤家寡人,他又大搖大擺的在眾人面前來探訪,更讓人弄不懂他究竟想幹嘛。
長廣所到之處,機關結界自行開啟,他一走過又立刻恢復,沒讓昊冥他們有機可趁。
“很久不就,越來越囂張了。”長廣來到我們面前,看到君無便毫不客氣的堵了他一句。
“比起你,真是好太多了。”君無意有所指的笑道。
長廣聞言,哈哈大笑,滿臉的花白鬍子不停的抖啊抖“有人用轎子抬你你還會不坐嗎?”他的聲音不大,只有我和君無聽得見。
南天門再次關閉,就像人間的城牆,將裡面和外面隔成了兩個世界。
“我看你也不是那種喜歡順杆兒往上爬的主,恐怕是打著坐轎的幌子在找人吧?”
長廣在一路上都在四處亂瞄,被君無點破,也不藏著掖著索性說白“纖羽是不是在這兒?”
不用我們回答,纖羽已經自己出現他面前了。
走廊下,纖羽一襲紅衣妖豔奪目。隔著一條青玉鋪就得花間小路,她和長廣遙遙相望,未語淚千行。
“羽兒!”長廣哽咽著往前走去,許久以來的牽掛和擔心,這一刻終於放鬆不少。只是看著自己的女兒,他卻倍感陌生,想說些什麼,卻在看到那被淚水淹沒的小臉時,通通算了。
他最疼愛的女兒,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就這麼讓人心疼。
長廣如今已經老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為纖羽操了太多的心,髮絲已白了過半,面容也憑添了不少皺紋。
“父王!”天下間最無私無悔愛自己的,除了父母還有誰能做到更好。看著眼前突然變得蒼老的父王,她幾乎沒能認得出來“您怎麼,老成這樣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你一去不回,父王到處找你都找不到,擔心你啊!”抹去女兒臉上的淚水,一向暴躁威嚴的長廣,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溫柔慈祥。
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的纖羽,撲在長廣懷裡將他緊緊抱住“女兒不孝,讓您和母后為我擔心了。”她嬌縱,任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因為她知道父王喝母后都很疼她,所以才會天不怕地不怕的折騰。
當父王拿著鞭子抽她責備她的時候,她明知道父王說的沒錯,卻不願承認,所以才會逃出北海。
父王舉劍對著自己,說要還北海生靈公道的時候,她明知道父王下不去手,還是殺了他所有的手下把劍架到他脖子上說自己恨他。
可是現在,她漸漸的越來越想家,越來越想聽到父王的責罵,卻拉不下面子回去。
“跟父王回去吧?”長廣摸著女兒的頭,一向流血不流淚的錚錚男兒,竟然掉下淚來“父王不怪你了,也不殺你了,更不會不管你。以後,你錯了,父王和母后還會幫你承擔。”
纖羽從長廣懷裡起來,視線越過長廣落在我和君無身上,最終還是下了正確的決定。
“母后還好嗎?”大殿中,我和君無坐一方,長廣和纖羽坐一方。也許是久別重逢的欣喜,也許是這段時間經歷太多人情冷暖,纖羽突然長大了不少,溫順乖巧的給長廣倒茶。
長廣手一抖,茶水灑了出來“你母后,她快不行了,我來就是接你回去見她最後一面的。”
纖羽手上的茶壺怦然落地,眼淚再一次決堤,重重的跌回座位上,猶豫過度的壓抑,竟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
“既然如此,我這就送你們出去。”君無立刻起身。
“還不至於這般緊急,我來還有一事想勸勸你!”長廣從座位上起來,在大殿裡四處看了一圈“拂夢生性淡然慈悲,不會喜歡著雕樑畫棟的金鑾殿,也不會願意看到滿手血腥為她瘋狂的君無。如果真的還愛她,就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