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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大哥,讓他一道出門,倘若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這是為師的我所刻意安排的。”衣大娘不疾不徐地道,睇著他幾乎快要沉不住氣的俊臉,她不禁輕揚起迷人的唇角,勾勒出絕美的弧線。
男人仍是相當認同地點點頭。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無常的樂詣一絕,撫琴似雨、揚箏若雷、擊鼓似電、吹笛如風,悠悠樂音可噙火帶焰,亦可攫水挾泠,令聽者猶若人萬里濃霧之中,心緒全由著他指尖的樂音浮動,浸淫在他的樂聲中……這些他心底可是明白得很。
但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吧!
他的嗓音粗嘎低沉,不會搭詞唱曲,手指笨拙無能,不會舞簫弄琴,遂犯不著要他丟臉丟到宮中去是不?
既然如此,要他進宮做啥?
“至於你……無痕……”衣大娘微眯起媚眼,睇著他那張即使是在後宮中也不多見的俊美臉龐。
水無痕不動聲色地悄悄退後一步,有點沒面子地退到畫眉的身邊。
千萬別說他孬,師父的可怕他可是見識過千萬次的,別以為師父是個上了年紀的普通大嬸,她可是他和無常兩人聯手也動不了她衣袖的狠角色,誰會傻傻的站在她身邊討打來著?
不過說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下若不比劃比劃,倒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到底是精進了多少。
但是,嗚!他不敢啦!要是沒成功一掌把師父劈死的話,他就等著被吊上閣樓,等著被凍死、餓死、嚇死……
嗚,他不想死得那麼慘!
“你這個不成材的傢伙,要你唱曲你像殺雞,要你對詞你像白痴,要你撫琴你抽斷絃,要你吹笛你折斷簫……”衣大娘的纖掌往正座旁的花案擊下,霎時灰飛四濺,嚇得水無痕有點狼狽地拉著畫眉當擋箭牌。
師父較疼女孩子,躲在畫眉身後準沒錯。
“還躲?”衣大娘眯緊水眸,猙獰得像是要把他拆卸人腹。
“無痕不敢。”他哪有躲?只不過是畫眉在他閃身之後,碰巧出現在他的面前,適時為他擋了下罷了!純粹是巧合。
“你這個臭小子,除了那一張臉能看,你還能幹什麼?”衣大娘疾步前行,霎時來到他的身後,毫無慈悲心地狠擰著他的耳。“你以為無憂閣裡養的都是什麼人?都像你這般不學無術的話,我豈不是要早早關門大吉了?”
“可是……”嗚,好痛!想反擊,但隨即想起她是師父,而且好歹也是個姑娘家,他就不敢出手……“我不會唱曲撫琴,但至少我有一身好身手,可以飛簷走壁又會跳文武舞,不敢說無憂閣的場面是我撐起的,但我所付出的至少可以抵過我的住宿和膳食費用吧?”
別說得他好似一點功勞都沒有嘛,至少他也有苦勞的,是不?唉,像他這種有娘生沒人疼的孩子最是可憐,尤其是寄人篙下不得不低頭。
“嗒—”衣大娘尖細地拉長尾音,鬆掉了擒在他耳上的為道。“你也知道就是那身好本事才讓你住在無憂閣至今來著?”
倒也不是她賣瓜自誇,但縱看橫看無憂閣裡頭的娃兒,確實沒有一個可以比得上無痕的文武舞。
即使是女孩子家的舞碼,他一樣可以像是無骨柳枝似地左旋右轉,猶若雪絮一般飄零;況且他亦有功夫底子,自保有虞,倘若不選他人宮,她還真不知道該派誰去較妥當。
“這是師父教得好。”嗚,再逢迎的話,他是和著血也要說出口。“我豈敢居功?”
“不,無痕不敢或忘師父的恩惠,倘若師父要無痕往東,無痕就不敢往西,要無痕去死,無痕就不敢貪活。”嗚,多廉價!當初不過是貪了她幾個包子,就這麼被她從廣陵拐到長安來。
練功練得要死,腿拐了、腰散了也沒人疼,長大了還要賣笑求財,賣命探密,一輩子為她作牛作馬不得有怨言,嗚……
“是嗎?你有這麼聽話嗎?”
“我一直都是這麼聽話的。”他的雙腿一跪,說得信誓旦旦、忠心不二,倒還挺像一回事的。
眼前先混過去,其他的往後再談。
古云: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要他等個三十年也沒問題,他就不信三十年後他還打不倒她。“真的??”
“真的。”跪在地上,他點的頭都快要掉到地面了卻仍是不敢大意,就怕師父今天玩上興頭硬是不肯放過他。
好,就讓我瞧瞧你到底有多聽話。”衣大娘笑得絕豔,纖指輕彈。“畫眉,把他帶進去,將閣裡最好的行頭都搬出來,御賜的大紅鳳帳給我掛上,風風光光地給我扮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