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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有一瓶九三年的紅酒,想不想試試。”
“好。”
他想:她還是那麼瞭解他,知道此刻的他最需要被酒精麻痺一下。
紅酒拿上來,司徒淳親自開啟為他倒上。
他端起杯,一仰頭,整杯酒喝進去,沒有辛辣流過咽喉,而是柔和的甜味融入血液。
“怎麼樣,丹寧經過長時間的沉澱是不是很柔順,入口醇香馥郁。”她問。
他很想說:這TM的是什麼酒?不進胃,隨著血液往心頭湧。
他自己拿過酒瓶倒了一杯,一飲而盡,這一杯進去,連腦子都發昏了。
“喜歡喝就常來坐坐。” 司徒淳臉上的笑意還是不變的柔和:“我們這裡還有很多好酒……”
對他說完,她又拍拍芊芊的手,似乎想說點什麼,笑了笑又咽下去。“你們慢慢喝,我還有點事要辦,改天再陪你們。”
他很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一聽她招呼客人那種語氣,他氣血很不順。“你一定要這麼說話嗎?”
她沒有回答,默默看著他。
“不能說一句:‘好久不見,你還好嗎?’也不用非要裝作不認識我,完全不記得我是誰。”
“對不起,我是真不記得了。”
“……”一句話噎得他啞口無言。
“也許是時間太久了,很多人,很多事都會遺忘。”
這話換了任何女人說,他都信,出自司徒淳之口,打死他都不信!
他抓住她的手,柔軟的手指摸著跟觸電一樣,他不自覺握緊。“小淳……”
她有些不安,想要抽手,卻抽不出去,看看芊芊,有點慌亂。“你喝醉了!”
他抓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所有理智都燒成灰燼。
讓他說句“保重”,讓他放開手,絕對不可能!
恰在此時,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兒從外面走進來。一進門便震驚地看看他,看看他們的手。
當安以風看見男孩兒那酷似她的五官,如同被人打了一拳,驀然鬆手。“我是醉了,對不起!”
司徒淳鬆了口氣,站起來,走向她的兒子。
“怎麼才回來?” 語氣不太好。
他兒子覆在她耳邊小聲說:“他是安以風嗎?”
“別問那麼多。”
“我能不能跟他說句話?”
“不能。快走,你外公等你回家吃飯。”
“他是我偶像……”
“你就不能崇拜點正經人!”
“……”
看著她即將離去的背影,他再也沒法控制自己。
去TM的道德!他不說出那句“我愛你”,不娶她,再過五十年都放不下。
他衝過去拉住她的手臂:“小淳,如果我現在想娶你,晚不晚?我不介意你有個兒子,我也不管他爸爸是不是介意,我就是想娶你……”
她看著他,眼裡多了淚光,語氣很平靜:“你不介意,可我介意!”
“你說過,假如我十年之後還愛著你,你就願意嫁給我。我還愛你,我來了澳洲……”
“太晚了!”她低下頭,轉過身。“我等了你十年……從二十歲,等到三十歲,我耗盡了青春,耗盡了夢想,我答應你的,我做到了,可你卻沒有履行承諾……”
安以風扳過她的肩,她臉上多了兩行清淚。
他幾乎不敢相信,他的記憶中從未留下過她的淚,就連他們分手的時候她都是笑著離開的。
她擦乾眼淚,笑著推開他:“這瓶酒是我為你留了,晚了五年,味道已經變了……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她走了,一句:“我不愛你!”說的那麼堅決……
離去的背影那麼的堅決……
可她的眼淚讓他明白了一切!
他站在原地,從來沒如此痛恨過自己。
他為什麼要問,明知結果是這樣,為什麼一定要逼她抉擇!
他剛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某罪魁禍首悠哉悠哉地冒出來,最可恨的是從他旁邊走過去,和老婆來了個深情的擁抱。
他轉頭,揮手一拳打在韓濯晨的臉上,這一拳他是用了全力。
韓濯晨被打得退後一步,站穩後擦擦嘴角的血,笑笑:“如果這一拳你是替司徒淳打的,我無話可說。”
“你明知道……”
“你為她終生不娶,讓她為你做個抉擇並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