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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和恨糾結在一起是解不開的死結,他活著我痛苦,他死了我會更痛苦,在他身邊是生不如死,離開他……我還活著做什麼?!
光芒在腦海中一閃,我做了一個最聰明也最愚蠢的決定,我又退後了幾步,轉身……
如果我殺不了他,我唯一能報復他的方式,就是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裡!
如果說我的死亡是對他的一種折磨,那麼對我來說,應該是最好的解脫!
大雨洗刷的街道,潔淨無暇。
近處的車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我衝過去,在馬路中間站住……
刺耳的剎車聲,沉悶的撞擊聲……
我一點都不覺得痛,因為我完好無損地被他抱在懷裡,傻傻地看著他的血染了我一身。
那一刻,我才知道:要殺他原來是那麼的容易!
我坐著大雨裡拼命按著他血流不止的腿,想起自己小時候,我摔倒時,膝蓋碰破了,他要拿酒精給我清理,我怕疼,抱著腿說什麼也不肯,他無奈之下,只好用嘴……那時候,我最喜歡用小手抓著他的一根手指,對他笑。後來,我可以抓住他的手,甚至可以與他十指相扣,相視而笑!
為什麼我們不能永遠這樣生活,不要恨,也不用愛,就是一輩子十指相扣,相視而笑就足夠了!
這段恨可以放下嗎?
我沒不到答案,誰又能給我個答案?
從韓濯晨出現在我生命那一天開始,我以為自己已經死去。
我以為等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才會能從痛苦裡解脫,離開這個早已不值得我留戀的世界,坦然面對九泉之下的父母。
今天,我親眼看見他在我懷中毫無知覺,我根本沒有一點復仇的快樂,反而又嚐到一次讓失去了一切的滋味。
他說的對,當我徹底失去他的時候,我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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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外,我靠著牆壁安靜地坐著。
沒過二十分鐘,一身肅殺之氣的安以風趕來,身後跟著數十人,一瞬間擠滿走廊。
他的外衣拿在手裡,身上的黑襯衫只繫了一顆釦子,還扣錯了位置。原本飄逸的黑髮被雨水打溼,充滿野性的魅力。他的薄唇抿成一線,看上去陰冷殘酷,半眯的墨色眼眸,如野豹一般嗜血。
本來還一臉怨氣的司機被他看了一眼,便嚇得往後退。
安以風一把揪住司機的衣領。“誰指使你的?”
“沒,沒人指使我……”
安以風一腳踹在他下腹,沉聲說:“給我打到他說為止。”
他的手下馬上圍上來。
司機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裡,抱著頭不停地叫著救命,不停地說:“不關我的事,我正常行駛,是那個女孩子發瘋一樣衝過來,然後那個男人衝過來抱住她,我剎車了,不信你去看現場,我在五米外就剎車了。”
安以風看向我:“是嗎?”
我點頭:“是我衝向馬路,不關他的事。”
他沒說話,但他的表情明顯在問我:你發什麼瘋?!
是啊,我是瘋了,我竟然在電光火石間產生那麼可笑的念頭:我與他沒法再相處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他真的衝過來了,為了我連命都不要!
韓濯晨的保鏢走近安以風身邊,自以為是很瞭解內情地解釋,“老大,是老闆帶小姐去電影院的包間看《本能》,好像弄得有點……不太……”
安以風咬牙切齒瞪了我一會兒,估計是想問問我:都什麼年代了,你還寧死不從?玩什麼剛烈!
不過他沒說,狠狠在牆壁上打了一拳,發洩出他的氣憤。
能讓安以風這樣的人恨的牙根癢癢,還敢怒不敢言,可見韓濯晨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難道這就叫做兄弟!?
我忽然開始很尊敬他們這種感情……
一個女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嚇得顫抖的司機,又看看走廊裡擠滿的凶神惡煞的男人,冷哼一聲:“你們能不能小點聲!”
“他的傷怎麼樣?”雖然不想聽見答案,聽見安以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還是緊張的心都揪痛了。
“沒什麼事!好在反應夠敏捷,身體素質夠好,要是換了別人肯定沒救了。”
我鬆了口氣,從來沒有這麼感激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