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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藥’味充斥著杜茶薇的閨房。比起剛剛,她的氣‘色’更差了,就彷彿油盡燈枯一般,笑容蒼白看著她。
“姨……”衛茗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跪在她‘床’前。
“別傷心。”杜茶薇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能在走之前見一見你,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衛茗還是那個人特意派到她身邊的。
“姨,你還有什麼未完成的事麼?”屏退眾人單獨叫她到‘床’前,定是有事要吩咐。
“嗯。”杜茶薇果然點了點頭,顫顫巍巍抬手指了指牆角衣櫃的頂端,“上面有方上鎖的箱子,你替我取來。”
即便放在那種地方,箱子並未起塵。衛茗取下後抱至她跟前,杜茶薇卻沒有接,而是從枕芯裡頭‘摸’出鑰匙,開啟了鎖。
揭開蓋子,一摞整整齊齊的信封映入眼簾,清一‘色’的封著火漆,顯然都未曾拆封過。
是誰……寫了這些信?
又是要寄給誰的呢?
答案很快就擺到了眼前——只聽杜茶薇吩咐道:“拆開,從最底下那封開始念。”
“這樣……真的好麼?”漆上火漆的信,顯然十分的要緊,由她來唸真的可以?
“我眼睛已經模糊不清了。”杜茶薇苦笑,“這些信……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不敢拆,怕拆了會分神,會意志不堅,會‘亂’心。可事到如今,如果再不拆開,只怕我這輩子……也無法知道里頭寫的什麼了。”
“我知道了。”衛茗不再顧忌,將這厚厚一疊全部抱出來,翻一面,從最初壓箱底的那封開始拆起。
這一封裡頭只有兩頁,揭開信紙,字跡蒼勁有力,一筆一劃利如刀鋒。
“茶薇,”衛茗念出排頭二字,目光微微斜了斜躺在‘床’上的杜茶薇,見她安詳地閉著眼,呼吸平靜,便繼續念道:“這已是從杜鵑鎮折返的第三個月,京城的盛夏已漸漸逝去,落葉悄然無息地出現在宮牆邊,屋簷下。我不禁在想,身在南方的你,是否還在暖陽中,為來年的茶葉做打算呢?今年的茶葉……一定賣得很好吧?”
讀完這充滿生活瑣事一般的第一頁,衛茗頓了頓,蓋上了第二頁——“依著你的‘性’子,興許這封信,你永遠不會拆開。你本就是那樣愛恨分明原則堅定的‘女’子……我的存在,或許只是你生活中的一個困擾吧?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寫,會一直寫……寫到我不會再想起你為止。是的,茶薇,我十分想念你。”
年至此,衛茗聲音略微低了幾分,像是被寫信者的思念所觸動,愣了一會兒,再看落款,一個孤零零的“寧”字鑲嵌在信紙的右下角。
寧……自黃帝陛下百里鏡寧登基後,天下百姓的名字都必須避諱“鏡寧”二字而改名。
能堂而皇之用“寧”字的,恐怕也只有黃帝陛下一人了吧?
正猜測,忽聽杜茶薇低喃:“不是困擾……”
“……”衛茗將她的低喃一字不漏地聽到耳裡,默默拾起第二封,“茶薇,十二月的京城,已是銀裝素裹的一片。不知杜鵑鎮的冬日是否也同京城那般下雪,是否也像初夏那般‘迷’人呢?如果可以……真想去看看。可半年前那次‘抽’身,使得政事堆積如山……我似乎已經‘抽’不開身了。茶薇,如果我明年能夠去看你,你願意出來見一見我嗎?我十分想念你。”
落款依舊是個“寧”字,這次加了日期——安平三年十二月。
安帝陛下登基的第三年。
杜茶薇聽完閉著眼,淺淺一笑,自言自語:“都說了不會見你了……”
“……”長輩的事不好過問,衛茗怕時間來不及,急急地拆開第三封,“茶薇,你家的茶葉今早已經送到了,清香淡雅,卻少了份甘甜……我想,一定不是茶的問題。我這才意識到……一年前你親自泡的那杯茶是多麼的可貴。那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茶,可我卻未能細細品它。茶薇,很多事,是否便如同那杯茶一樣,過去了才開始無盡地回憶它的味道?可我明明在它最甘甜的時候便想留住它,卻為何在這之後漫長的歲月裡,依舊日日夜夜的緬懷它的味道?茶薇,我留不住你,我卻十分想念你。”
“……”杜茶薇閉著眼抿‘唇’,微微顰眉,沒有吭聲。
衛茗瞥了她一眼,沉默地拆開第四封,指尖微微顫抖。
讀信的人已經被男子的深情震撼住了,不知聽信之人是何感想?
她注意到書信之人從頭到尾都用的是“我”,而非他應該的自稱——“朕”。
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