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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望著他,輕勾了勾唇,虛弱總能讓這個男人蒙上一層惹人憐惜的美,木棉花看得不禁有些痴了。這麼美好的人,為什麼不能是他的?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痠痛,木棉花低下頭,默默的走了出去。
宮中,盤龍殿。
“皇上,您該吃藥了。”德福端著藥走了進來,小心的問埋首於奏摺中的人。
“先放著吧。”軒轅錦墨靠在軟塌上,頭也不抬的看著奏摺,雖然是在盛夏,腿上卻蓋著虎皮毯子。在雪山上穿的單薄,騎馬的時候,披風遮不住雙腿,又趕得太急。他的左腿本就有舊疾,醒來之後就走不了路了,若不是大夫說再不治就要殘廢,他絕不會那麼早就回京城。
“皇上,您……”德福心疼的不知說什麼好,胖胖的臉皺成一團,“您先把藥喝了再看吧,不然王爺回來看到您這個樣子,又該生氣了。”
“天兒……”軒轅錦墨拼命的工作,就是為了能暫時讓自己忘記他,只要一停下來,鳳離天跌下懸崖的畫面就會在眼前閃現,心就會痛得喘不上來氣。
接過德福手中的藥碗,如同飲酒一般的仰頭灌進去。
“皇上。”灰衣的魑魅突然出現,軒轅錦墨驚喜的坐直身子,揮手讓眾人退下。
“有天兒的訊息嗎?”
“回皇上,鳳宮那邊還沒有王爺的訊息,搜尋的軍隊暫時也沒有什麼進展,”魑魅硬著頭皮說道,“寒谷那裡,上將軍所帶五萬大軍已經抵達,隨時待命。”
“圍住寒谷,一個蒼蠅也不許放出來,”軒轅錦墨掩下眼底的失望,緩緩的吐出冷酷的命令,“一日之內交不出鳳王,全滅不留活口!”
“是!”魑魅迅速消失。
軒轅錦墨低下頭,將手掌放在呼呼大睡的貓頭上,也只有這傢伙能沒心沒肺的睡得香甜。天兒的每樣東西他都守護的很好,卻守護不了,他的人。自嘲的笑了笑,黑水晶一樣的眸子中,卻泛起被哭還要濃重的哀傷。他軒轅錦墨就像一顆梧桐樹,精心搭好巢穴、遮好陽光,卻依然不能讓那隻美麗的鳳凰在他的枝上停留太久。
軒轅錦墨靠在窗邊,望著花園裡那棵高高的“墨天”。鳳凰離開了梧桐樹,是要回到九天之上的嗎?那麼鳳凰在天上會不會想起曾經徘徊過的梧桐樹?鳳凰又知不知道,梧桐樹沒有了鳳凰,要怎麼承受億萬年的孤獨?
藍瑾坐在綺夢樓的樓頂,提著酒罈子拼命朝口中灌,辛辣的烈酒穿過喉管,再直直的衝向頭頂。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滿月,昏黃的月暈中浮現出那張精緻到近乎妖冶的臉,那張他從小看到大,依然會覺得驚豔的臉。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只要我活著,就不許你死……
我把的名字分給你一半……
瑾,說笑的時候應該是這個表情……】
從那個小小的孩子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的一生都註定逃不出那個人邪肆的笑容。藍瑾朝天上的明月伸出手,只握住了碎裂的月光。舉起酒罈,仰頭朝口中傾倒,清澈的酒從嘴邊滑落,打溼了藍色的衣襟。
“別喝了。”一隻手拉住酒罈,聲調淡淡的勸道。
藍瑾瞪著泛紅的雙目,正對上慕容琦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你笑我吧,我就是個傻子,站在他身後什麼都為他做,期望著他能回頭看我一眼……”
“我沒有笑你,”慕容琦在他身邊坐下,他生來就是一雙帶笑的桃花眼,導致他想嚴肅一點都不行,“我跟你一樣,一直在身後看著某個傻瓜,希望他能放下執念看我一眼。”
藍瑾瞥了他一眼,繼續灌酒。
慕容琦把酒罈搶過來扔到一邊,陶罐摔在屋脊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關我什麼事?”藍瑾不耐煩道,“賠我的酒……唔……”被唇上驀然貼上的柔軟驚道,藍瑾楞楞地瞪大一雙星目,一時間忘了反應。
慕容琦蹭著他的唇道:“我來告訴你關你什麼事。”
木棉花握著手中的訊息條,望著籠中成排的信鴿。如果不傳訊息出去,那麼等鳳離天養好傷也要幾個月以後了,到時候,坐擁三千佳麗的軒轅錦墨,或許就已經變心了。思及此,木棉花就想將手中的信件撕毀,但轉而又想,如果不傳訊息,鳳離天會怪他的。那麼……目光在大小不一的鴿子中徘徊,眼前一亮,猛地抓住一隻蔫頭蔫腦的老鴿子,如果鴿子沒能送到訊息,就不是他的錯了。
撲稜稜,被放飛的鴿子艱難的飛了不遠,就跌跌撞撞的落了下來,年邁的老鴿子,根本飛不出又高又冷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