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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明亮之珠,認真諦觀半天,搖頭說道:“幽暗之中,獨此珠綻放光明。可惜方寸之光,都被黑暗籠罩。”
伊雅說道:“可曾看清全貌?”
餘澤思惟道:“如何能看得清。我眼觀此珠,最多不過一半。就如人抬頭觀日,只見圓面,難見全貌。”
伊雅說道:“既看不清。何不處處著眼?”
餘澤思惟道:“人只有兩眼,如何處處著眼?”
伊雅道:“天只一眼,便觀眾生。海只一眼。閱盡千帆。人踏足生死海上,俯仰天地,如何不能與其同觀?”
說話間,四面八方,從昏冥中,同時湧出無數個伊雅,同時對餘澤說道:“如此可看得清楚嗎?”
餘澤思惟言道:“如此。當然看的清楚。”
無數個伊雅,如魚龍爭相回流。合同一身,對餘澤說道:“既然看的清楚,如何言說此處無所見?”
餘澤思惟道:“渺渺冥冥,不見一物。如是說看不清楚。”
伊雅說道:“你心中有邪見,固有如是說。如你前言,不見一物,是為不清。見所見,方是明。你只觀此珠,圓明湛然為物。除此之外,則不為物。如是說,你我所立之處是何處?你我為物耶?不為物耶?”
餘澤心中大是茫然,心中思惟:“如她所說。不見為無物。此中除此圓珠,別無他物。我與她都不在物上,又在何上?”
如是思惟。心生迷然大怖,忽然不知自我是在何處。
驚恐恍惚之時,忽然發現自己被伊雅抱在懷中,其身溫潤如柔波,香氣清沁入鼻。餘澤倒在其懷中,心中羞澀之心驟生。正要掙脫,忽聽伊雅思惟言道:“若說此無光為無。則無此光,應不見冥。如你此時已見冥,當知冥是色,若冥是色,亦應有光。如你言,有光則明,則冥可明即是明。既是明,何必自言無己而生大怖?自生顛倒妄想而已。”
餘澤如是思惟:“如所說,昏明非無明,比較他色,不見他方,故而不知有我,生大迷。以往說我,因見手臂身軀,照鏡應水成像,方說有我。渺渺冥冥之中不照形軀,以為無我。如此言說,真是顛倒。”
伊雅抬手指點圓珠,說道:“你再觀此珠,其形為大為小,為塞為空?”
餘澤思惟道:“如我所觀,其形真小。為何如此說?我見其嵌於渺冥之中。再如我所見,此珠內中真空。為何如此言說?其中只見毫光,不見諸雜色染,不見動物。”
伊雅思惟言道:“若其形真小,一者,應不容納你身體形軀。二者,應不容納天地。若其中為真空,應無所有。此合你意耶?”
餘澤思惟言道:“是這樣,是這樣。”
伊雅思惟言道:“你觀此珠之色。”
說話間,眼前圓珠纖毫素色,染色變化,內中自現種種顏色。一一變化,微妙不可思議。
餘澤但見其中精妙,思惟讚歎道:“色自變化,見種種色。光從何來?若從其中來,只見素色,未見他色。若從外光華中來,外無諸色,色從何來?”
伊雅思惟說道:“你先見素色,又見變化,生一一色。先見圓珠,再言他處。本一處而做二名稱分別如是。你觀此象,又自言色從何來。我說真是顛倒可憐。”
餘澤由不明白,思惟言道:“若他色其於本來,小大內外區別名稱自由他生故。是何人生一一色?是何人定一一名稱?”
伊雅未回答其問,思惟復問:“如你先前所言,此珠形狀微小,應不容你身體形軀。若可容納,是當如何?”
餘澤思惟回答道:“世間萬物,莫不是小而大,大而再大。大可容小,小不可容大。如同碗不可盛盆,盆不可裝桶。此珠如此之小,自然不能容我形軀。若容我形軀,我心不可想象。”
伊雅思惟言道:“你心量尚小,智種未萌,慧力尚淺,我如何與你言說。但請你觀此阿德萊德世界之像,謹記在心,日後再尋機緣。”
伊雅揮手一動,身軀光翼一展,此圓珠驟然而放大光明,將二人攝入其中。
餘澤眼前強光透身而過,卻不覺刺眼。
片刻後,光退景出。
餘澤定了定神,發現自己竟然是身居高山之上。
此山中,晶壁著成,白色為主,青藍點綴。
餘澤發現身邊忽然不見了伊雅,心中正有些慌張,忽然聽到空中有大聲道:“聖者勿懼。此處是我主神國。無有惡道中人。”
餘澤一抬頭,看到一個穿著金色板甲,長髮垂肩。英武殊勝的巨人踏雲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