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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安靜下來,但他心裡的萎靡和無奈卻是難以平靜,耳邊恍若還縈繞著那微微發顫的哽咽,久久揮之不去。
我愛你,她終於再一次對他說出了這三個字,雖是被他逼迫的,但她說出口的那一瞬間,他內心的撼動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
他承認,今天的確是有些失控了。
當她在甄小陸面前承認郗非寒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人時,他非常火大,又聯想到前一天放到他桌子上的辭職信,更是火上加火,以至於後來才會不管不顧地強迫她想起以前那些撕心裂肺的回憶。
但他並不後悔,這是遲早要面對的事情,這座橫亙在兩人之間的大山要是不移除,她永遠都只會躲在郗非寒身後不願意出來面對他。
感情之事,要麼果斷要麼放棄,他苦等多年,放棄是絕對不可能的。
黯然傷神之際,門口傳來腳步聲,紀司念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抬眸便看見季軍提著一個購物袋走進來。
兩人在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上落座,季軍笑著從袋子裡取出一罐啤酒扔給紀司念,隨即又給自己開了一罐。
紀司念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猛灌一口,出聲問道,“你碰到她沒有?”
季軍點點頭,臉上有點失落,“她果真沒認出我。”
“你們畢竟分開了九年。”紀司念安慰他。
“我知道。”九年的時間足夠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好比季節,如果不是紀司念事先告訴他會碰到季節,他也是認不出她來的。
兩人沉默著喝了一會兒酒,紀司念打電話叫了外賣,等外賣的期間,兩人又找了話題開始閒聊。
季軍稍稍扭頭,視線落在外間的辦公桌上,“那是她的位置?”
“她的辦公室在對面。”當初他也想過讓她搬過來,但知道依著她現在的性子鐵定不會願意。
側過身體和季軍碰杯,紀司念提議,“進思路來幫我怎麼樣?”
季軍搖頭笑了笑,“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志願是當一名老師。”
紀司念抿抿唇,不再勉強他。
畢竟人各有志,季軍願意當老師他也樂見其成。
季軍端了酒起身走到窗戶邊,他凝神看了看外面遙遠得望不到邊際的夜空,嘆口氣,“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紀司念沉默了半晌,也跟著起身來到窗戶邊,他看著窗外一言不發,一雙眼眸在玻璃窗的映襯下發著淡淡的光亮。
似乎每個人都在和他說季節變了,他也承認,她的確是變了,外貌變了,乖張暴戾的性子沉靜了下來,以前的天真無邪完全消失不見了。但如果你能有本事把她的脾氣惹出來,或者像甄小陸那樣和她打成一片,就會發現她依舊沒有改變什麼。
兩人站在窗邊靜默了一會兒,季軍微微偏頭,問道,“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紀司念唇邊扯出一抹無可奈何的淡笑,“她已經遞交了辭職信。”
季軍伸手拍拍紀司唸的肩膀以示安慰,看著紀司念臉上黯然神傷的表情,他的思緒開始飄回到很久之前的那個晚上。
“你知道當年我和非寒在那個廢舊倉庫找到她的時候,她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紀司念屏住呼吸,直覺告訴他季軍即將要說的,一定會是讓他心臟絞痛的話,不自覺捏緊手裡的易拉罐,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洩露了他此時的不安情緒。
季軍有些猶豫,但還是說了出來,“她把非寒認成了你,愣愣地看著非寒只說了四個字:司念,我痛。”
季軍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充滿噩夢的夜晚,當年他接到醫院的電話,得知父親季風去世的訊息。
他趕到醫院,醫生把季風的遺言轉告給他——告訴季軍,季節出事了。
他顧不得許多,慌忙間撥打紀司唸的電話,打了好多次都被提示對方已關機,他只得通知郗非寒一起去找季節。
結果卻找到了一個破碎殘缺的季節。
不言不語,不吃不喝,甚至連最應該有的眼淚她都沒有流一滴,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靈魂一般,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就連他告訴她父親去世的訊息她都無動於衷。
看著這樣的季節,饒是一向自詡鐵石心腸的郗非寒都紅了眼眶,更別說是他這個從小疼她寵她的親哥哥了,所以他氣憤之下去做了那件事,那件明知道是錯的卻從沒有後悔過的事情。
紀司念緊緊抿著嘴唇,握著易拉罐的手開始不住地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