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鳳吟

第17部分 (第2/4頁)

個妹妹這些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聽過，想到出嫁前蘇措凡是在府裡都會幫自己，也很是感慨：“光華的命，也是太坎坷了點。”

白天裡裡外外的忙，蘇婉並不覺得難捱，但一到了夜深人靜，就還是會難以入睡。

蘇婉還在做鎮國公府的小姐時，當年匈奴和南靖的關係不算融洽，但是要比和北夏好的多，無意間竟結識了匈奴的王子耶力。耶力為人十分曠達，有些不著邊際的奇思妙想，當年還曾邀請蘇婉和他一同逃出鎮國公府。蘇婉雖然看上去很灑脫，其實父親和哥哥都是她無形的枷鎖，怎麼能說走就走，不顧及老父和親哥哥。

當年就是耶力告訴蘇婉謝雅如對皇后的一腔情愫，蘇婉是何等聰慧之人，這些年在北夏，自己也多多少少看出了些蛛絲馬跡。這種事不能說，也說不得，蘇婉也只好裝作不知，該做的一樣不少，但是卻和謝雅如有著隔閡。謝雅如也曾和蘇婉袒露心跡，希望蘇婉能夠和自己相濡以沫而不是這樣相敬如賓，蘇婉卻一直耿耿於懷。

蘇婉對自己的丈夫感情複雜，沒有情分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謝雅如心有所屬，而這個人還是對夫妻二人十分重要的靠山，是不能動，不能脅迫，不能遠離之人，每每及此，蘇婉就心煩意亂，痛不可當。這些年，謝雅如越是對蘇婉關懷備至、呵護有加時，蘇婉就越是難過。這個男人的好，讓蘇婉無法抗拒，但是這個男人的隱秘情史，卻總在蘇婉動搖時出來刺痛蘇婉的心。

太壓抑，太難以忍受。

蘇婉時常午夜驚醒，望著身邊的男人，這個和蘇婉兩人同命的人，本該是蘇婉最在意、最信賴的人，卻恰恰是帶給蘇婉最多痛苦的男人，蘇婉時常幾乎痛哭出聲——但是不能！蘇婉告誡自己，如果自己哭出來，兩個人就連這樣和諧的表面也無法維持。如果一切都講出來，是不是這最後的溫情和關懷也將離蘇婉而去，蘇婉不敢去嘗試。

蘇婉常常想，其實自己膽子小的很，她貪戀謝雅如的好；嫉妒皇后的幸運——有寰宇帝和謝雅如的愛；也懼怕失去謝雅如的生活，所以她只能忍受。蘇婉給自己的藉口是她需要謝雅如因為父親和哥哥需要謝雅如，就是這個藉口支撐蘇婉到現在也沒有去捅破那層窗戶紙。

蘇婉是擁有很多很多愛才活下來的女孩，蘇寧的愛，傅姨娘的愛，蘇靜的愛，這些愛讓蘇婉快樂，也給蘇婉帶上枷鎖。這樣的人生讓蘇婉感到安全，她貪戀“愛”帶給她的美好，也甘願承受這一切的苦，不願掙脫。

昭陽殿在整座大夏後宮的最北面，臨近的只有承元殿和未央宮，這裡因曾住過漢代的兩位傳奇的美人而聞名於世，不想這座宮殿大夏居然保留了下來，還在院內種了數十株桂花，桂花主貴，是想驅散這裡的哀怨之氣吧，畢竟趙飛燕和趙和德在後宮女子看來都是不詳之人。

昭陽殿不像古書記載的那樣蕭索，其實因為打理得當，還是很精緻的一座宮宇，雖說大夏建築比較偏向莊嚴，但是這座漢朝留下來，又幾經翻修的昭陽殿卻保留了漢室的巍峨和奢華。

八月裡，桂花開的極豔，香氣馥郁，離得老遠就能聞到桂花的香氣。蘇措卻不喜歡桂花霸道而濃郁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顧西諼！那種無時無刻不在，想甩甩不掉，想躲躲不開的感覺，簡直和顧西諼一模一樣！

可能是服用前塵往的時間過久，這段時間蘇措開始斷斷續續的回憶起從前的事來，剛開始是一段一段的片段，後來就開始湧現各種事件的始末發展。

蘇措覺得就算前塵往是難得的奇藥，但也不能保證一直不失效。

除了昭陽殿裡照顧蘇措的宮人，這裡一直沒有來客，這樣一個安靜閉塞的地方，給蘇措機會慢慢適應不斷湧進腦海裡記憶。

原來自己從小就沒有母親，父親又和自己不親近，所以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風光。鎮國公府暗潮洶湧，祖母和繼母都對自己心懷惡意；姐妹之間各有心事，彼此並不十分親近，就連比較親近的大姐姐也並不是十分值得信賴；看似冷漠和不近人情的面具下是一顆十分柔軟的心，柔軟的顧西諼一點點的關懷就輕鬆騙走自己的心。

遇到顧西諼到底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蘇措不知道，這個人給了自己痛苦也給過自己快樂。

“外面是什麼聲音？”昭陽殿一向安靜，現在卻忽然傳來爭論聲。

“不過是不相干的人。”一直照顧蘇措的是一位老嬤嬤，這座宮殿的人都叫她玲君嬤嬤，聽說是寰宇帝身邊極得力宮人。

一直是這個樣子，蘇措被關在這裡，和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