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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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起來了。”託得茶盅兒啜一口，抿了嘴兒皺了眉，臉跟簾子似的又放了下來，這麼看著大表哥待明沅也並沒多上心的。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想想大姐夫，那時候給了大姐姐多少好東西，不說多貴重，卻是時時放在心上的，時新的宮花花釵，風箏畫兒胭脂粉盒，新鮮的花骨朵兒，數一數兩隻手都點不過來，怎麼到了大表哥這裡，便什麼新奇的也沒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還是憂心明沅嫁過去叫婆婆折騰，張姨娘在屋子裡頭可已經幸災樂禍過好些回了，先是張口嘆明沅的親事有多好，接著便又酸兩句那樣的婆婆如何是好。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洛原來不懂的，聽了她的話也明白起來，既是已經不壓著了，男方那頭該按著一樣樣的禮辦起來，請期得到成婚前，可納采問名納吉總能辦起來了，紀家卻是一點動靜也無，張姨娘搖著帕子笑一回：“看看，太太想蒸喜餅還禮，都不成呢。”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洛知道她這個性子，自來這張嘴開口就沒好話，翻了眼睛不理她，官哥兒的生日要辦了，她還沒挑出禮來，張姨娘為著這個又置一回氣：“這麼點子大的哥兒辦個什麼生辰，你們哪一個也沒大辦過生辰。”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洛這回忍不得了：“我們沒辦，三姐姐就辦了？姨娘可省些事罷。”那個嬌娘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去了，連姑娘們都知道了，要瞞也是瞞不住的，辦喪儀的事兒，是按著規矩來操辦的，宅子裡頭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下元節那一日，還往寺廟裡去舍了銀米，專為著她跟她肚裡的孩兒又再念了一回經呢。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張姨娘也想起嬌娘了，趕緊唸了一聲佛，闔了嘴巴不再說了，鼻子裡卻哼哼唧唧的出氣兒，為著女兒的親事沒個著落，心裡怎麼也氣不平，可她想鬧也得鬧得起來，頂頭那一個簡直就是個活閻王，懷著身子進的門，說死就死了，自家都已無寵，還能求著誰。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過得會兒竟想通了，眉開眼笑的推了明洛一把：“你今兒怎麼不去跟你六妹妹玩？賀禮的事兒也問問她，趕緊去，悶在屋裡你能悶出花兒來啊？”又叫明洛不要空著手去，帶幾樣點心，尋常都是明洛去小香洲裡吃喝，這回張姨娘出手大方了：“太太今兒又不叫飯，你去，我給你叫一桌子席面送去。”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自家也沒閒著，把明洛推出門去，也帶了點心吃食，又翻出兩件明洛小時候穿的花襖子出來，比著看上頭繡的紋樣還活靈活現，年年拿曬的，看著還似的新的，拿包袱包了往落月閣去，既然太太求不得，老爺也見不著，不如就求個見得著的人。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張姨娘打的主意也便宜，總歸明沅已經定了親了，明漪又才這麼丁點兒大，蘇姨娘幫襯著說一句，那是再容易不過的，她自家得著那樣好的女婿了，已經是個飽漢了，也得幫幫她們這些餓著的。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姨娘們套交情也不過說些緞子衣裳吃食的話，張姨娘還是頭一回登門，眼見得裡頭氣象不同，先咽一口唾沫，往那擺設香爐上頭一掃，再去看床上褥子桌上的罩子，心裡自然還是酸的，可再酸也還是女兒的事情要緊。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清清喉嚨笑道：“我翻著幾件明洛小時候的衣裳，想著白放著也是黴壞了，給了明漪倒是正合適的。”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蘇姨娘知道她特意登門一回定不止是送一件衣裳，卻也不提，接過來看了就點頭：“這樣好的料子繡工，姐姐真個捨得給我。”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張姨娘掩了口一笑，抬自家還不忘踩別人：“我又不是你隔壁住的著鐵公雞，要不翻箱子我還想不著，既翻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