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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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不等黃氏說話就知道著了道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純馨純寧算是主家，純寧的性子跟明洛相投，明洛還沒跟明沅說上第二句，就叫純寧拉住了：“你好些時候不來了，上回你給我的花露喝著倒好，跟我領來的又不一樣。”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洛下巴尖兒都要翹起來了：“那可不，我統共就分著一瓶，倒給了你一多半兒的，說是內造的，再不一樣呢。”兩人半點也不生疏，嘰嘰咕咕說上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湘明沅跟純馨三個落在後頭，純馨因著黃氏難處，也是個少說少錯的性子，只今兒著實歡喜，嘴巴抿了笑，走得幾步忍耐不住：“這回可好了，大哥哥也回來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沅知道她一向跟紀舜英親厚的，只因著黃氏十分看不上紀舜英的，她跟她姨娘在黃氏手底下討生活，倒不好露出這些意思來，那回為著送紀舜英出門做得兩雙鞋子，便叫她姨娘受一回罰。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後院不過這三畝地，這許多丫頭下人，一個漏嘴，可不就連累得生母叫嫡母立規矩，純馨的姨娘已是老實了，她怕純馨再叫拖下去嫁不得好人家，這回苦勸了她，叫她斷不能露出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沅看看純馨，再看看自家，對比起來她的日子已經算好的，若是換一個似黃氏這般的主母，灃哥兒且不知道有沒有命活。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這麼想著又去看明湘，因著她少言寡語，紀氏出門很少帶她，也只大節裡能見著一回，可她自來敏感，一兩回就知道純寧純馨再不相同，往日裡相安無事，因著沈嬤嬤那回單叫紀氏拎出來，心裡頭過不去，如今比一比純馨，她自家亦有所覺。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我聽說再往後就是院試了，得是州府裡頭學政主考的。”明沅見明湘垂了頭，自家找起話來跟純馨拉扯，紀舜英縣試府試都是第一，若是三試都是頭名，可不得著學政的青眼，往後就算作了門生，再往上考舉人考進士，有了這樣的才名，到哪兒都更打眼些。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若真考中就好了。”純馨隔得會子才輕聲開口，說完這一句便道：“為著這個，太太頭一回訓斥了三弟，叫他用功上進，他這會兒正生氣呢，若等會有什麼，你們再別往心裡去。”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庶子出息了，嫡子便顯得平平，更何況紀舜華本來就不喜文墨，他自小是黃氏捧在手心裡頭長大的，人說慈母多敗兒，黃氏比之慈有過之而無不及。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那請來的師傅自然一樣開蒙上課，在紀舜英這裡要他們嚴些，恨不得一個“好”字兒都不提及，到了親生兒子進學了，便說是師傅偏了心，聽見前頭來報說兒子淘氣，黃氏還要埋怨先生，總歸自家的兒子是再沒錯處的。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她這個養法兒，把紀舜華更引得無法無天了，二房的舜榮同他一道讀書的，她先是埋怨紀舜英，後頭又埋怨起紀舜榮來，他是哥哥，怎麼就不讓著弟弟些，非得在師傅跟前樣樣出挑，才能顯得出能為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自打紀舜英去了錫州讀書，紀家的先生便辭了館，再教不下去了，他也是有家累的，黃氏不能在他跟前說，卻能在他妻子跟前說，一來二去的，還怎麼執教。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何況紀舜英是他教出來的，作了一輩子不出仕的舉人，好容易到晚年教了個百般聰明的學生，指著這個學生一鳴驚人，黃氏卻偏偏作好作歹的不叫他去考，老先生氣的打轉，索性連這項營生也不要了，到外頭再尋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