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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不壞,這兩枝我摘給太太跟三姐姐的。”明沅笑盈盈說了,安遠伯夫人嘴裡哎哎兩聲:“這嘴兒裹了蜜了,我真恨不得拐回去罷了。”
一路說一路笑,明潼也跟著掩得口:“在家便鬧,怎麼到這兒又鬧起來,可別叫人笑話。”說著往那月洞門邊一看,小篆衝著明潼點一點頭,明潼作勢去看明沅手裡的紅梅花,搭著她的胳膊,掐了她一把。
明沅不動聲色,把花枝兒湊過去給明潼看,明潼摘得一朵誇一句香,眼睛往窄路上那個門洞瞧過去,嘴兒輕輕一呶,示意明沅帶了人過去。
明沅不知所以,可既明潼示意了,她便笑得一聲:“紅梅顏色鮮亮的,可香味兒卻不如臘梅,原來大姐姐辦梅花宴,院前就全是臘梅,只往裡頭走一遭,出來就滿身帶香了。”從這裡遠遠看過去,只見牆頭露著一片黃,這時節也只有臘梅花兒,她說得這一句,明潼果然笑起來。
明潼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小惹人精,得啦,那邊也有一株,總有百來年了,這會兒開得花,落雪都見不著白色,地上石上全是一片黃花,一株不說千朵萬朵了,我看是萬萬朵也是有的。”
明沅一拍巴掌,她本就年紀最小,此時把臉一偏,作個愛嬌的模樣:“真個,三姐姐,你帶我看一回。”前有紀氏後有明潼,都只當明沅是很受寵愛的,便是當成一母同胞,也不差什麼了。
“既有這樣好花,咱們若不是恰逢其時只怕也瞧不見的,一道去看看便是了。”景順侯夫人聽說這花有百來年,倒起了意,反頭一看,果見一片黃雲,才剛就覺得滿鼻香氣,這才知道是臘梅花香。
鄭夫人尤其得意:“哪是百來年,那是先人手植的,算起來快三百年了,為著它還單拆了一道牆呢。”
明沅眨了眼兒:“那該是多粗一株老梅,大伯孃院兒裡有一株的,說是幾十年的,開花的時候隔著兩道牆都香呢,這一株可是千朵萬朵壓枝低了罷。”
一路說一路往前邊行,明潼越是先的近,越是緊著一雙手,明沅同她搭著手,見她整個人都繃直了,難不成那院裡有些什麼,她們是小輩,自然是跟在後頭的,明沅側頭看她的臉色,明潼衝她微微一笑。
鄭夫人跟景順侯曹夫人行在最前,安遠伯夫人因著跟紀氏投機,倒落在後頭兩個人說話,才剛拐過了月洞門,就聽見一聲驚呼,明潼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面上正色,拎得裙兒往前去:“母親怎麼了?”
話音才落,就見景順侯曹家的小兒子立在前面,兩隻手上還握得腰帶,身上胡亂罩了件鬥蓬,鄭夫人打眼一瞧還當是自家兒子,心底暗叫不好,待身邊的曹夫人驚叫出聲,鄭夫人定晴一看,鬥蓬是鄭衍的,人卻不是鄭衍。
她方才緩緩吐得一口氣,往曹廷身後一看,見著小樓屋門開得一扇,裡頭還隱隱有哭聲傳出來,面上色變,心也跟著吊了起來,這卻不是吃醉了酒,在這無人處胡天胡地了一把。
曹夫人想的也是一樣,兒子尋常荒唐愛玩便罷了,可在別家的宴上,竟也這樣亂來,她一臉的尷尬,扯得幾回嘴角都說不出話來,伸了手指點住兒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明潼卻是一怔,她也沒想到竟是曹震,眼睛往小篆身上一掃,小篆也是一臉驚詫,卻還是衝著明潼點一下頭。
幾個長輩都不出聲,她自然也不去出這個頭,只見曹夫人定一定神,上手就是一記耳光:“你這個混帳,平日裡在家混鬧便罷了,竟還鬧到旁人家裡!”這一下輕脆響亮,把曹廷打懵了,他本就多了酒,才剛在酒興頭上,這會兒叫冷風一吹,又吃一記打,倒回了神,見著後頭跟著十七八個人,院子裡都叫站滿了,晃著腦袋叫了一聲娘。
曹夫人雖打了兒子一下,卻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事,總歸一個丫頭,再不濟便是個小廝,說不得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兒,看他腰上那許多東西都不見了,說不得就是讓人騙了去,只這些再不能嚷出來,便是別個捱過來,他不該在宴上行這等荒唐事。
曹夫人拖住鄭夫人的手:“萬般對不住你,我這個兒子,最是貪酒的,只吃得幾杯就要闖禍,還請你多擔待些個,那一個,多少身價銀子,我總給你補了來。”
鄭夫人也只當是曹廷酒後拉了丫頭進去洩火,她也不欲把這事兒鬧大的,聽見曹夫人這般說辭,也只一笑:“年輕人,酒後糊塗了也是有的,哪裡值得曹夫人動這樣大的火氣。”
明潼隻立在鄭夫人身後不出聲,她是新婦,便有什麼鄭夫人也怪不到她的頭上來,出了這樣的事,總要找個墊背的,裡頭那個沒出來的,可不就成了替罪羊,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