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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掩得口去,等上回那個再來,她便忍不得了:“你這準頭也太差了些。”
那個兒郎聽得這話又策馬回去,不一時連進三球,衝著這頭搖一搖馬杆子,鄭辰滿面羞意,明潼瞧在心裡,著了丫頭去打聽這是哪一家的。
明湘明沅是坐在後頭的,吹開了簾子也見不著她們的人,明洛便坐的遠些,明芃卻懶懶靠在後頭,半點兒打不起精神來。
梅季明確是回了隴西的,還給明芃寄了一封信來,上頭只有八個字兒“山水為家,閒云為冢。”明芃一接著信就淚似雨下,梅氏只當是小兒女傳情,並不曾拆開來看過,等見著這八個字,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等梅家派了人來,這才知道梅季明跑了,跑之前確是斬釘截鐵的說過,過二年就回來娶了明芃。
許氏的信比梅季明的船還更早到家,他是破了冰才上路的,路上繞了幾處玩山轉水,到家時可不就晚了,等他一進家門,就被他幾個哥哥給按住了,這回家裡的老人不再慣著他了,把他跟明芃定親的事告訴了他。
梅季明先是一呆,接著又甩袖子,他心裡明白的,卻又覺得這且不是大事,總歸是一道長大的表妹,娶就娶了,可等他點了頭,家裡人告訴他過一年就要娶進門,他便怎麼也不肯了。
口口聲聲說著還未到外頭去看盡山水,家裡人只當他看不中明芃,好言勸他不聽,便說若不成趕緊退親,可梅季明卻又反口了。
連番逼問他時,他又點頭肯娶的,還說旁的他也瞧不上,就要娶明芃,可什麼時候娶,卻得他說了算,氣的他爹拿出藤條狠狠抽他一回,打的他皮開肉綻,趴在藤床上一個月不曾下得床。
梅季明是家裡最小的男孩兒,自小到大最受寵愛的,又是養在梅老太太跟前的,哪個敢碰他一下,他叫這一打越發無賴起來,說總要他坐船去迎親,再逼了他,夜裡跳船走。
這回卻無人依他了,只把東西裝好,叫哥哥們押了他,立時就往金陵去迎娶,只怕夜長夢多,總歸他待明芃是真有情意在的,若叫他出去野上兩年,這個兒子還不定回不回來了。
梅季明打小就是個驢性子,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會兒犯了驢脾氣,越是要他立時娶,他越是不肯,夜裡跑出去了,一跑就出了隴西,派出去追,哪裡還能看得見影子。
除了梅氏明芃,顏家且還無人知道,倒是明蓁拉了妹妹問道:“你若此時反口,哪裡還愁嫁的。”
可明芃夜裡流淚暗恨,心裡卻怎麼也放不下她,聽見姐姐叫母親回了這門親事,趴在明蓁身上便哭:“他與我約定的,既定下兩年了,我怎麼也要等他。”
明蓁看妹妹哭成這樣模樣,知道她打小就想嫁給梅季明,梅季明也並非不肯娶她,可兩年七百多個日子,若是他變了卦又如何。
“若是表哥不遵兩年之約,我便再嫁他人,絕不饒他。”嘴裡說著狠話,心裡卻還是念著他,她此番住在王府裡頭,也早早就做起端午節的荷包來,也不知道心上人在何處,打得一個個同心結,擺了滿滿一匣子。
她本不欲來的,明蓁卻定要送了她出來散散心,若是能有別個看中的,就此住了梅家這門親才好,苦口婆心該說的都說盡了,可嘴裡說出泡來,到明芃這兒也抵不過心甘情願四個字,她甘心等他,兩年怕得什麼,他既說了,總會回來娶她的。
明沅見明芃一個人坐著,捎手拉了拉她的袖子:“二姐姐這個荷包真是精細,可是內造?”明芃點點頭:“是姐姐身邊的嬤嬤給裁的。”
明湘明沅便又拿出自個兒的來,同她的比對一番,看上頭繡的五毒,又開啟包袋兒看裡頭的香料:“這跟我們府裡的倒不一樣。”
“這是梅家的方子,裡頭得加些冰片麝香,再拿排草甘松壓一壓。”明芃說得兩句話,還只沒心緒,明沅便拿了三個粽子,說解粽葉兒比長短。
明湘拿著的是板栗粽,明沅拿著的是蜜餞粽,明芃拿的是火腿粽,她比原來瘦得許多,拿著也並怎麼吃,咬得幾口,咽不下去。
“二姐姐必是在王府裡吃多了。”明沅說得這句,剝了個枇杷給她,明芃曉得不能如此,衝她笑一笑,這才抬頭看看馬球:“王府裡頭也有這麼一塊空地,便是打馬用的,大姐夫常在上頭跑馬,姐姐就在邊上等著,等下了場,再拿毛巾子給他。”
她一開口,幾個小姑娘都看了過來,成王夫妻情深,無人不知的,此番聽見明芃說了,各各都想著自家要嫁的人,連明湘都抿得唇兒,明洛往明沅身邊一挨,剖開半個石榴給她:“你給紀表哥做了什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