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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沅一一點頭應了:“倒叫太太替我操心了。”紀氏看她一眼,拍拍她:“過兩年就好了,吃了苦才曉得後頭的甜。”
這是怕她看著明洛的親結的好,心裡頭不痛快呢,明沅只笑一笑,拿了小娃兒的衣裳出來:“五姐姐寫信來,說想求慧哥兒一件衣裳,壓在褥子下頭,生個男孩兒。”
明洛哪裡能想到這個,這是明沅替她要的,她是遠嫁,更不能跟孃家疏遠了,寄了慧哥兒的小衣裳過去,再叫她捎些蜀地的土產來,一來二去成了習慣,誰也忘不了她。
紀氏一聽這話果然笑了:“這個麻煩精,出了門還這麼丟三落四,想一出是一出,等過年的時候跟你三姐姐說,要一套齊整的,跟著節禮一道送過去。”
說完了明洛,紀氏又想著明湘:“程家的禮也來了,你辦些當歸枸杞,給她送過去,程夫人這病,可有三四個月了。”
若不是程夫人生病,明洛回門那一天,明湘也不會出不來了,程夫人害了熱病,進了秋日不見好,倒越發沉重,思慧也是一樣,好好的,得了銀屑病,蒙著頭不能出門,兩個媳婦一個忙婆婆,一個忙小姑,騰不出空來出門,只送了禮來。
“前兒就送過去了,說是思慧看著見好,只程夫人還病著,四姐姐兩頭跑,人瘦了許多,我又叫廚房蒸了些奶皮餅子送去。”原來明湘在家的時候倒不愛吃,去了程家,為著程夫人怕腥羶,連碰都碰不著了,她倒又想起來了,難得回家一回,在明沅那兒吃了一壺紅茶,半碟子奶糕子,這才做了給她送過去。
自打顏連章病著不出門,紀氏倒清閒起來,把雜事都交給了明沅,自家只顧著看官哥兒讀書,跟灃哥兒送到一個學館裡頭,兩個人一道讀書,也算有個伴兒。
聽見她都安排妥了,點了回頭,看著明沅出去,皺眉叫過了喜姑姑:“送帖子去紀家,我要親去一回,總該把日子定下來。”
黃氏充聾作啞,紀懷信也未償不是一個意思,這會兒倒覺得定下明沅是虧了本,早知道就該往高門裡頭去尋摸的,紀氏心裡頭明白,坐了車往紀家去,進門就見著曾氏在堂前發落事,她行了禮問了安,知道這是黃氏鬥敗了,霸在手裡十多年的管家權,又交還給了曾氏。
“伯孃這一向可好?”紀氏笑盈盈的,也不急著再去見黃氏,曾氏又一回把兒媳婦踩到腳底下,見著紀氏,曉得她跟黃氏交惡,自然對她露了笑臉:“阿季來了,可是想著給老太太上香?”
年節裡頭要祭祖宗,老太太自然在其中,這才有此一問,紀氏聽了便笑:“自然還要來看看伯孃,我們家六丫頭前兒還唸叨,說給伯孃做的手筒不知道挑個什麼毛綴邊,樣子都繡好了,是仙靈祝壽的,直磨著我問呢。”
只黃氏不喜歡的,曾氏心裡先存了幾分善意,她笑一回:“我老人家了,還用什麼毛,不是紫的就是紅的,喜慶些。”
紀氏一口應下了,紫的就是紫貂毛紅的就是火狐狸毛,曾氏倒真是不挑好的不開口,可紀氏來是事要辦,又不是做個裡襯,不過是綴上一圈毛邊罷了,乾脆的應了:“我原也這麼說,我看著倒是紅的好,那仙靈祝壽襯的是綠緞底子。”
曾氏自然滿意,一時又想起黃氏來,夫妻兩個發了財,竟不知道好好孝敬她一回,連著兒子也不似過去那樣聽話,這個手筒得了,倒好在黃氏跟前刺一刺她的眼了。
紀氏陪著吃過一盞茶,到續上水了再立起來:“我還有緊要事要尋嫂嫂,便不陪伯孃再坐了。”才要走,叫曾氏攔了。
“你嫂子進了冬天就害傷風,一直都養不好,若不然我這一把子老骨頭,還來沾這個作甚,一個是病著一個是扶不起,你有甚事說與我知道就是了。”夏氏還是主持過老太太喪事的,到了曾氏口裡,只說她扶不起來,一竿子把兩個兒媳婦都敲下去了,紀氏也知機,舜榮都討了媳婦了,曾氏卻還捏著權柄不肯放。
“是我們六丫頭到了年紀,總得要官媒人上門請期,走完三書六禮的,才算是結了親。”紀氏又作個懊惱模樣:“是我疏忽了,沒想著嫂子病著,過些日子等她好了,我再來。”
曾氏笑了,拉了紀氏道:“看你急的,她這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作下的親事,也不過就是走一回禮,便不必去煩著她,原來請的哪一個,我還讓哪一個上門去就是了。”
總歸是作定了的親事,難道還能反悔不成,紀舜華親事都走過了納吉納徵了,紀舜英這個也該進門了,曾氏心裡頭又樂,黃氏可是巴著顏連章死的,哪知道拖過夏,眼看著又要拖過冬天了,就是好好的,沒個辦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