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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了明沅的了。
采薇跟著人去收點,一看便有些掛臉,卻不敢露出來,還問那抬傢俱的婆子是不是弄錯了,那婆
子倒陪笑臉:“吩咐下來就是這套,打庫裡出來的,咱們怎麼敢亂抬呢。”
采薇摸了賞錢出來,看這一套傢什,羅漢床、方角櫥、長交椅、飛魚幾……樣樣都不少,卻只兩張玫瑰椅上各嵌了一塊雲石屏,餘下的桌椅上頭連個雕花都沒有,過於簡樸了。
嚥了這口氣,回去就躥掇起明沅來:“姑娘說一說去,這怎麼像個姑娘家的屋子,定是這起子人聽見一句就借了勢了。”
采菽抿抿嘴兒,等采薇出去了,藉著給明沅添水,低聲提了一句:“既是點出來的,庫裡頭都已經造了冊了,再要換可不麻煩,太太奶著哥兒呢,姑娘使著不順意也且忍一忍吧。”
明沅從一日三張字,寫到了一日十張字,她落筆慢,一筆筆都思量好了才下手,十張字要寫大半個上午,那頭傢俱已經拾綴出來了,她才寫完最後一張字,聽見采菽說的,抬頭衝她笑一笑:“我省得,有床就是榻,已經得了便宜的,可不能沒譜了。”
等紀氏問到這些,這才皺了眉頭了:“可也太素了些,那屋子本就大,擺得這幾件兒太空了,你三姐姐怕是按著自個兒喜歡的給你撿了傢什,這麼著,叫庫房裡給添一座山水的大屏風罷。”
東西也不是明潼一件件看了送過去的,庫裡的東西都分著等,她只說往幾等的裡面挑出來便是,說給一套素淨些的,襯著屋子開闊,下頭人便把這話辦到了十分,紀氏知道是女兒沒盡心,拿話給她兜圓場,卻不肯說明潼辦錯了事。
明沅坐在榻腳上伸頭去看灝哥兒,拿手摸摸他的小胖手,抬頭衝紀氏笑一笑:“不空呢,大屋子給姐姐,我住南邊的屋,再多可擠不下了。”她是真喜歡這套傢俱,那一重重的雕花反而繁雜了,這樣四方方的傢俱正好,看著就大氣。
她這句說了,紀氏面上更好看,卻也不說破,只讓她把正屋空出來,權當明潼往後還會去住,心裡喜歡明沅識趣,來了這些個日子,再沒甚個事兒做的不得體,摸摸她的頭:“莊上頭才送來的野雞,叫燉了湯給沅丫頭送了去。”
寒天臘月裡,得這麼只野雞可不容易,明沅趕緊謝過,再去看灝哥兒,點點他的眉毛:“像三姐姐。”
紀氏合不攏的口的笑,她原來只養了明潼一個女兒,打小就懂事,再養了明沅又是個懂事知禮的,尋常小兒如何說話做事倒不分明瞭,連帶著明沅身邊的丫頭,也漸漸曉得六姑娘是個有主意的,喜姑姑不在,那些丫頭也不敢自個兒拿主張,有事兒還得回了她。
明沅一日比一日更顯得懂事些,這一年下來,旁人只當她是真的曉了事,也不再納罕,只說是太太這裡教養不同,再比一比三姑娘七八歲跟著理家事,六姑娘這模樣也只平平。
明沅要的就是不出挑,前面有明潼,她自然比不過去,安穩穩的挪了屋子,不必架屏風屋子裡就暖融融的,籲出一口氣,指了婆子把飛魚幾搬到臨著湖的窗戶下邊,往後寫字讀書,累了都能抬起頭來看一看。
她在院子裡逛了一圈,更加慶幸自己把主樓留了出來,景色這樣好,想不通明潼為甚不喜歡,回雁閣窄□□兀,這兒是兩幢小樓,前邊見山後面倒影,兩樓各有特色,隔著湖水好一番景緻。
采薇雖知道主樓更好,卻不再說要挪過去的話,只到安排屋子的時候,跟采菽兩個商量:“三姑娘的樓給空著,那幾間耳房可也得空出來?左右她們又不住,咱們的東西挪起來也快些,捲了鋪蓋便是,白放著豈不可惜了。”
在回雁閣,明沅的屋子總歸是大屋,倒還好些,下人住的屋子本來就小,再一透溼氣,一味黴味兒散不去,采薇還說住的人身上長蘑菇,到了這地方自然想佔好些的屋子。
裡頭尤其九紅受不住,穗州冬日裡也還暖和的很,到了金陵,九月末就打霜,十月天干脆下起雪來了,冷的凍人骨頭,厚棉襖發下來之前,先穿了采苓的舊襖子,就這麼著還凍得正在火盆前打顫,一個冬天還沒盡,人已經病了兩回。
還是采菽把拆了自己的一件舊襖,把兩件衣裳的棉花做了一件,給九紅穿到身上,才勉強得過,這會兒挪院子,她頭一樣高興的就是總算有朝南的屋子好住了。
院子裡架起了曬衣架,趁著天好日頭足,衣裳被子全曬了出來,使了銅錢叫婆子幫著搬箱子,原來使的竹箱好些個叫溼壞了,裡頭的東西都鋪出來曬在地上,開闊的一間院子,叫這些玩意兒塞得滿當當。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