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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姑姑自幫手紀氏架空安姑姑便不曾回到小香洲來,明沅卻從來沒斷了她那頭的聯絡,年裡節裡總有孝敬,平日裡荷包香袋更加不少,連著她回去過端午作清明,也總預備些個粽子青團,隔得遠的,人反倒近了。
明沅心裡謝喜姑姑點透了她後宅生存之道,她這番回報瞧在別人眼中又是不同意味,喜姑姑知道她是同自個兒親近,紀氏覺得她知道念人恩德,安姨娘以為她小心攀附,張姨娘卻覺得她會鑽營。
明洛掀了簾子進來,鼓了嘴兒往羅漢床上一坐:“我那兒才有送了首飾去,你這兒可得了?”眼睛掃見匣子,張頭一看,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裡嘖了一聲:“太太也太偏心了些,縱不如三姐姐那一套十三件兒的,也不該拿這個打發了你。”
明沅站起來給她調了杯玫瑰蜜滷,往她面前擺了:“五姐姐大老遠跑這一趟,便是說這個?”
明洛噘了嘴兒不高興,她得著的自然不能跟明潼的相比,可卻不能說紀氏偏心,確是明潼大些,她已然到了能著意打扮的年紀,已經能梳起鬟兒來了。明湘明洛兩說大了是姑娘家,說小了還是女童,便是紀氏也給兩朵金花金珠的,也沒甚旁的話好說。
“你得了什麼?”明沅開了食盒撿兩塊果酥擺在海棠花碟上,白餅兒綴著點點玫瑰紅,明洛卻半點兒沒食慾:“還能什麼,一對兒金頂梅花寶石簪子,明湘的只怕跟我也是一樣。”
明沅知道明洛的脾氣,小女孩兒心性,醋起來滿屋子聞得見,風一吹立時就又變了,這氣性是來的猛去的快,過不多會子,她自個兒就好了。
果然如此,明洛一氣兒把一盅兒蜜水都喝了,嘴唇叫沾的蜜蜜的,拿舌頭一碰,嘴上的胭脂落了色,她立時從袋裡掏了靶鏡出來照,開了明沅妝匣子補口脂,開啟瓷盒兒一瞧:“你還剩這許多,我那一盒兒都快用沒了。”
把明沅桌上擺的七八個瓶兒一一開啟,立時把金花的事忘到腦後,倒看起了明沅用的油膏上來,拿銀挑子挑出一團來抹在手上:“你這個香味兒淡,我喜歡重些的。”
一心一意磨起了胭脂粉,明沅把金花匣子一蓋,她又瞧起口脂來,伸手拉了明沅坐下來,鬆了頭髮給她挽起頭髮來,梳了個流雲鬟來,兩邊留出頭髮環上去,拿打得薄薄的金片扣在頭髮上,像是丫環頭,卻比那個繞得更多些。
這層層疊疊錯落著打環兒,等盤好了倒似一瓣瓣花瓣垂在頭上,明洛舉了鏡子給她看:“你瞧,這是我編的,我叫它小牡丹頭,你梳了這個,就不能戴那金花了。”
張姨娘那兒才得著玉蘭宴的訊息,立時就開了衣裳箱子給女兒挑衣裳,既是春日便穿得嬌嫩輕薄些,可明洛皮子不白,在明湘明沅兩個裡頭顯不出來,明湘倒還好些,明沅最是白嫩,人又生得圓潤,不論豔色還是淡色,在她身上都能顯得出來。
“你不是慣跟六丫頭相好的,這時候可派上用場了,你同她說定,那一日別同你撞上,總歸她小些,急得什麼勁兒,把你顯出來才是正理兒。”這回穿出去就不是制服了,哪一個顯得出,哪一個埋沒了,穿戴上頭先有了講究。
幾個姑娘生各有妙處,明沅倒是像了蘇姨娘,可她還小,不曾長開,還是一團孩氣,便只明湘一個跟女兒比拼,明洛吃不過嘮叨,這才跑了出來的。
“我姨娘可煩人,”明洛嘆一聲,踢了腿兒往繡墩上一坐,搖頭腦袋又嘆一聲:“可煩人!”
明沅知道關竅,索性說破:“三姐姐要麼真紅要麼湛藍,四姐姐穿天水碧最相宜,你穿玫瑰紅的不就成了。”看見明洛斯斯艾艾瞧了她,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就笑:“我穿蔥綠的,這可成了罷。”反正主角也不是她,她還差得早呢。
明洛抱了她直搖:“還是你最好,我都不敢去尋明湘了,上回就碰一鼻子灰呢。”幾個姐妹處得好,可姨娘之間彼此卻並不和睦,這裡頭的暗鬥連明洛都覺出來的,這才不往棲月院去,先來了小香洲。
明沅一捏她的鼻頭:“得啦,偏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總歸不是為著我,我可不急。”這下明洛反而面紅,跺了腳跑出去了。
四月裡是明湘的生日,生日之前先到了明沅妹妹的滿月,因著是女孩兒,按著顏家江州的老規矩,只給她作單滿月,連著名字也是紀氏給起的,總歸按著排行來,起了個名字叫明漪。
按著每個姑娘都有的制式賞了一把金鎖下去,小孩兒只愁不生不愁不養,落了地一天兒一個樣,早產的孩子更虛些,人也更鬧騰,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時離了娘就要哭。
蘇姨娘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