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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不自禁,竟張嘴輕唱:“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象服是宜。子之不淑,雲如之何?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揚且之皙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歌聲婉轉輕揚,卻含了深情,趙小玉有些不能自持,這曲子是講述了宣姜和伋子之間一個無法完成的約定——與君偕老。
又似那個人在耳邊傾訴:“老婆——我答應你,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而那人說的,這何曾又不是一個無法完成的約定。
只不過現在是換了一種方式,還是以有著同樣一張臉的人說出來,在她的面前是何等的殘酷?
趙小玉忍不住打斷他,心情煩躁道:“我只問你能不能學《白月光》,好端端的唱什麼歌?”
令狐行見她生氣,不明其究,也不敢多問,心想:“好歹還剩一個條件了,只要不是要他娶她!”便小心翼翼地問:“第三個條件又是什麼?”
趙小玉被他弄得心煩,便一揮手道:“第三?第三?我還沒有想到,等以後想到了告訴你!但你可不能耍賴!”
令狐行舒了口氣道:“小玉如此大仁大義,我我感激不敬,請小玉放心,我令狐行是個承受承諾之人,絕不是背信棄義之輩,今後只要小玉說出來,我必當尊守,絕不違背!”
趙小玉聞言竟面露羞澀,想起那本來要說的第三個條件,臉色更紅,一轉身扭頭便走,丟下一句話:“我回房了,三日之後,你學會了那曲子再來找我!”
親愛的你,可知道,我的心,正期待著你一步步地*近。
三日後。
月如明鏡,隨著“錚錚——”一聲輕響,令狐行指尖輕彈,那名為《白月光》的曲子,隨著輕叩琴絃,悠揚的旋律,便徒然繞著他的手指,輕溢而出,時徐時急,時而寧靜而悽美,時而又令人心潮澎湃。
看著月光下,那曼妙起舞的輕盈身影,明淨淡雅的臉龐,趙小玉猶如一朵月色下盛開的綠蓮花,渾身散出恬適的馨香,明媚皎潔的開放,她的手柔軟地伸展在身體的兩側,婉轉輕盈地扭轉腰肢,半仰著纖細的身軀,右腳輕踢,綠衫裙襬隨之驛動,蘭花指微翹,眼波流轉,輕拋雲袖,順著節奏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令狐行看得真真切切,恰似那隻如蔥的玉手輕輕劃在了他的心上,心底竟然感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撫慰……
沒想到,她的舞,竟然是如此的美?令狐行聽著那《白月光》,心底兀自一動。
美人如月,琴聲如霜。一夜無眠。
清晨,范陽郡還依然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霧氣中,行人卻已經開始來往穿梭於這座繁華小鎮的街頭巷尾,點綴著范陽郡朝夕日落的喧囂與嘈雜又開始了新的一天……
天香居的門前跪著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哭哭啼啼地拎著袖子,翹著蘭花指,楚楚可憐的一邊抹眼淚,一邊舉著一個“賣身葬爺”的幌子,道:“各位大官大爺們,可憐可憐我吧!前日,我家爺爺中了邪,突然暴斃,家中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哪位大爺可憐我,就收了我吧!大恩大德,小女子作牛作馬一輩子償還。”
天香居乃是范陽郡最大的一家青樓妓院,樓裡的漂亮姑娘倒是不少,一到晚上,這裡便是郡內許多個達官貴人、紈絝子弟們尋花問柳的好去處,姑娘們晚上開門掛牌做生意,白天卻呆在各自的暖閣內,不睡過晌午,是不會醒過來的,這會兒大清早就有人在門口鬧騰,個個都推開了窗,探出頭來看熱鬧。
一個風流了一晚的男人,穿著一件紅底綠圓大花的上等料子,一頂質地考究的圓闊小帽,極不適宜的蓋在他那圓不溜湫的腦袋上,讓人想起大茶壺的帽蓋子。“大茶壺”甸著那凸出來的大肚子,前腳剛跨出天香居的門口,便聽見了女子的哭泣聲。他甩著一臉的肥肉,低下頭挪動著那大肚子,差點找不到天南地北,好歹才看見了出聲的地兒——原來是個小女子。
跟著“大茶壺”一路出來的,還有個年紀四十出頭,卻一身花紅柳綠打扮的老女人,正是這天香居的老鴇——陶嬤嬤。天香居近年來收入行的姑娘本就不少,但難得遇上個絕色的。想來也是,如果當真有那麼點資本,還不早被郡裡的達官顯貴收了填房?又怎麼會淪落到做青樓女子的地步?
當陶嬤嬤看到門口那個女子舉著的破布幌子時,上前細細一讀“賣身葬爺”四個大字時,不由得“噗哧——”一聲輕笑,道:“哎喲~我說姑娘,人家都是賣身葬夫的,怎麼就你一個是賣身葬爺啊?你家父母呢?”
趙小玉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