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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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
“你去哪?”
徵十郎深呼一口氣,他在父親面前永遠也說不了慌。縱使心情糟糕透頂,良好的家教不允許他衝動地袒露“我想回家”的欲/望。
“洗手間。”
“你還沒和奶奶打過招呼。”他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話中瀰漫著似有若無的威脅。
“……”
徵十郎以沉默回覆了雅史,卻選擇用行為妥協了。他機械性地邁開步伐向赤司七海走去,頂著她灼燒般的視線,畢恭畢敬地垂下高貴的頭顱。
赤司七海不著痕跡地將他打量了個遍,滿意地點了下頭。似乎是為這位未來繼承人的優秀感到欣慰。
“徵十郎,你長大了。”
“是的。”永遠要記住回答長輩的話。
“雅史將你教育的很好。”
“……是父親教導有方。”他幾乎要在心裡咆哮,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承認了天大的謊言。
不對!是他的母親造就了站在他們眼前的赤司徵十郎!
如果說女人們細碎的笑聲彷彿蜜蜂蟄咬他的耳朵,現在卻幻化成劈頭傾瀉的巨浪,差點要淹沒掉他的理智。
由愛樂樂團奉上的音樂盛宴讓人為之沉醉,音樂廳內燈光充足,掌聲如雷,卻缺乏溫暖。冰冷到窒息的空氣令他眷念自家的床。
自燻理離世後,他很少有這般不安焦躁的感覺。
在樂團並未演奏完時,徵十郎悄然離場——反正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在他們眼裡他還只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孩子。
善解人意的志川管家沒問他原因,只知道小少爺心情低落,便特地開車接送他回家。
徵十郎脫下休閒西裝外套,踏入車內的那一刻如釋負重。他無力地倒在柔軟的後座上,搖下窗戶留出一絲縫隙,微涼的晚風掀起前額的碎髮,輕柔地抹去女人們在他身上留下的刺鼻香水與高階化妝品味。
一旦閒下來,他的思緒變回不受控制地四處亂竄,尋覓腦中不起眼的角落處的記憶。
燻理剛走時,雅史還沒來得及將她的遺物銷燬。想要見她的念頭太過強烈,徵十郎便會在夜間躲進她的更衣室。開啟衣櫥,將臉龐緊緊貼在燻理的衣服布料上,滿腔是屬於她的氣味。
起初還覺得有些難為情,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怪異行為。徵十郎翼翼不敢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不需要額外的心理輔導,自己的精神力足夠堅韌。
他會一一細數她的衣物、香水,甚至還會捻起黏在外套上的一縷絲髮。她的遺物陪伴徵十郎熬過了這段最艱難的時光。
雅史對他越發神經質的舉動有所察覺,立刻叮囑家僕將於女主人有關的物品扔掉。毫無妥協餘地,給徵十郎下了最後通牒。
沒享受過父愛母愛滋潤的雅史當然不懂,小孩子不同大人,父母在他們眼裡就是全世界。
之後……
徵十郎並沒就此罷休。
被真相日日夜夜糾纏的徵十郎有段時間常做噩夢,驚醒時淚痕滿面,他在黑暗淤滯的臥房內獨自哽咽,後悔自己沒將夢境延續,這樣他也就能多看燻理幾眼了。
那時候,他常會在家裡沒大人時溜進燻理的臥室,儘管與她相關的東西已經被清空,他還是喜歡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與她躺在相同的角度,呼吸同樣的空氣,看著同樣的景緻。
燻理曾教導過他(已經記不清是她交給他的第幾課了),堅信著某種信念的自我是永遠不會遭受挫敗的。
他曾堅信燻理會突然回家的事實。
無數次的祈禱讓他感到累壞了。國中裡平凡的一個晚上,意識到自己持續長久的愚蠢行為的徵十郎突然醒悟。
母親至始至終都在安慰自己。
無論是“永遠會找到你”也好,或是“不要放棄”,她所編制出的美妙謊言只是為了讓他心裡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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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十郎將生活的重心放在籃球部與學業上,剛進入一軍不久的他受到隊長虹村以及教練的器重,迅速成為引領全隊的二把手。
起初還能聽到不少反對的聲音,大多來自高年級前輩。但徵十郎所展現出的高超技能以及得體態度讓他們無話可說。幾個同時進入主力軍的一年級生也毫無怨言地在徵十郎的安排下進行練習。
按照青峰的話來說,赤司這傢伙能夠看透身邊所發生的一切,沒什麼讓人抱怨的缺點。他是一位合格的副隊長。
徵十郎原本將打籃球當做解壓方式,不知不覺地喜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