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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紹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那還差不多。”
沒了她的摻和;反而進度快了;嫁衣很快就制好。竹秀迫不及待地叫荀紹穿上試試,她拗不過;只好披在身上看了看,竹秀連連點頭說好;原本好好地笑著,卻忽然轉頭抹了抹眼淚。
荀紹不用問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死去的哥哥。
若是父親和哥哥還在世,此時知道她要嫁的人是應璟,不知道該吃驚成什麼模樣,當初他們可算是水火不容啊。
她心中感慨悵惘,面上卻故作鎮定地岔開了話題,總算讓竹秀的眼淚止住了。
雖然這些日子沒上朝,荀紹卻知道朝中的事情。聽說幼帝派了黃門侍郎再率一千禁軍,前往南康郡迎接公主歸都待嫁。
她隱隱覺得不安,公主顯然還沒放開,這一回來,自己和應璟就要辦喜事,只怕她心裡會不痛快。
可是很快又傳回了新訊息,侍中帶的人還沒到南康郡就沒了訊息。
幼帝對此自然不悅,派大臣出去辦事,還沒辦好人卻不見了,這算什麼。他又派了都中將領前去,這次是人走到半道忽然快馬趕回,帶回了舉朝震驚的訊息。
明朔二年九月,南康王扣押侍中,拒絕護送公主返都,於南康郡中細數寧都侯應璟十大罪狀,包括貪贓枉法、結黨營私、錯斷冤案、逼迫公主外嫁等,高舉“清君側”大旗,發兵三十萬,北上洛都。
應璟畢竟長袖善舞,在誰面前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南康王忽然發難,罪狀雖然喊得夠響,卻也只在朝中有些影響。坊間一片譁然,如何相信那個君子端方的國舅會是這種亂臣賊子?
再說了,史上哪有這般大公無私的良臣?南康王的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太后本就對這個身份尊貴的藩王不放心,此時更是提心吊膽,連忙召集大臣們商議對策。
老丞相十分機警,提議一面下令沿途守軍抵擋,無論如何堅決不能讓南康王率軍北上,一面派人議和,畢竟是皇室宗親,能勸退最好。
作為靶子,應璟此時顯然不適合發表言論。他也有數,幼帝和太后沒有問他,他便也沒開口。太后大約是太過慌張,也沒有時間來理會他,反倒說了荀紹幾句。
“定遠將軍上次陪同公主去南康郡,難道就一點都沒看出端倪?”
荀紹因為婚事的事沒有受詔在場,應璟怕太后誤會,解釋道:“太后息怒,其實定遠將軍當時回報了南康郡中馬匹買賣一事,是臣沒有引起重視,也沒細查。依微臣之見,此事南康王必然早有安排,微臣不過是他用來反叛的藉口,甚至中原四郡士兵突發瘟疫一事也是他幕後主導,如今他北上這一路若是恰好走的那四郡的路線,那便證明微臣的猜測沒錯了。”
太后瞪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最後還是採納了丞相的建議,南康王尚未被直接定義為叛軍,但幼帝已經下旨,沿途所有守軍需嚴密防備,絕對不可讓三十萬兵馬進入洛陽。而派去和談的正是和南康王有交情的大將軍周丰容。
周丰容這一去便是十數日,沒有傳來半點好訊息,而南康王的大軍卻還在繼續前行。應璟沒有猜錯,他的確走的就是那條路線。
晉興、襄庸、淮南、武昌這四郡是直上洛陽最近也最便利的路線。因為之前剛爆發過瘟疫,四郡軍隊力量被削弱了許多,這三十萬南康軍沿途北上,雖然受到了抵擋,但南康王謀反是早有所圖,養精蓄銳、蓄勢待發,勢如破竹,根本擋不住。
九月十六本是訂好的出嫁之日,南康軍已經壓到了豫州境內,直逼洛陽。
荀紹自然也沒什麼心情再準備婚事,一早起身,打算入宮去主動請纓平叛,卻被竹秀攔住了。
“你就別湊熱鬧了,現在矛頭對的是國舅,你出面,會被人說成假公濟私的。”
荀紹自然明白她是為自己安危著想,只有她這種在婚期將近時失去過的人才會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她再瞭解不過。
“話雖如此,我荀家世代忠良,如今有人企圖謀反,豈能坐視不理?若是隻因幾句口舌之非便畏首畏尾,才叫懦弱。”
竹秀說不過她,無奈道:“實話告訴你好了,現在根本沒到開戰的時候。”
荀紹不解:“什麼意思?”
“我剛剛去了趟寧都侯府,聽飯桶說了,現在南康王並沒有繼續發兵洛陽的意思,反而對朝廷提出了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要求朝廷交出國舅,只要交人就退兵。”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