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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位於洛陽城東部一個屬於達官顯貴的大宅內,居住著一位以擅於人物畫像聞名的大師。
―“小茹,你手上的畫像是你自己畫的?”
大師驚訝的看著年方十二的獨生愛女手中的一幅人物畫像。那是一幅少女的畫像,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畫者的筆法稚嫩又粗糙明顯是出自一個初學者之手,如此化作在平時自是入不得他的眼,但是眼前這幅……
“非也非也,是和門外那些求畫拜師的站在一起的一個苗疆大哥哥的,”名為小茹的少女皺了皺可愛的俏鼻神情苦惱又疑惑,“小茹覺得那個大哥哥畫得一點都不好,但是……小茹又覺得好感動啊……實在是太奇怪了……”
奇怪麼?一點都不奇怪。
大師摸了摸半長的幾縷鬍鬚,兩眼眯了起來。
當日下午,一個身著南疆玄衫、面目俊朗沉靜的少年就此走進了這座府邸,向大師學習人物畫像的種種技巧。
而少年所有的畫作,不管是練手之作還是大師佈置的作業,都是同一個正值清純妙齡的少女。
五年後,學到了大師所有理論技巧的少年,已經成長為一個翩翩青年。
恰逢此時,他收到了師門傳信,這一代的掌門交接儀式即將舉行,敦促青年及時回山參加新任的掌門接印大典。
“嗚嗚……爹爹……為什麼不讓大哥哥留下來?”情竇初開的十七歲少女問著對她視若掌珠的慈父。
“傻丫頭,你的屠蘇哥哥啊……”
大師慈愛地摸著女兒的頭髮:你的大哥哥啊,他的心早已屬於另外一個人了,你永遠都爭不過一個已經逝去的人啊!
――――――――――――――我是五年後回到天墉城的分割線――――――――――――――
百里屠蘇回到天墉城,參加了新任掌門師兄陵越的接印大典。與此同時,他也如當日與陵越約定那般,接替了師尊紫胤真人的執劍長老一職。
而紫胤,也將在不久之後離開天墉城,前往劍冢從此隱世。
正式接任之後,百里屠蘇來到了觀雲臺。不出所料的,他看見了師尊紫胤在觀雲臺上遙望遠方的背影。
“弟子拜見師尊。”
紫胤回過頭來打量整整五年未見的小弟子:五年的時光,已經讓原本身量未足的少年,成長為一個龍睛鳳目頂天立地的英偉青年了;雙眸熠熠,更是對映出非凡的神采。
如此,他也可以放心離去了。
只是,百里屠蘇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沉沉鬱色,卻讓紫胤仍是忍不住心中一嘆。
“屠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萬事需當向前看才是對逝者最好的慰藉。”
“師尊,弟子……我……”
百里屠蘇看向自幼敬慕的師尊欲言又止。師尊,您雖是如此安慰與我……然,您是否又能以此言說服己身?若是如您所言,您為何又時時站在此地眺望遠方?
觀雲臺,恰恰是楚長憶昔年在天墉城,閒暇時最愛前來小憩之處。除了彈琴自娛自樂,她也極愛在此處脫襪赤足著地,或是與山崖邊的雲曦霧靄為樂……
無法向前的,又豈止是他百里屠蘇一人。
百里屠蘇在紫胤的溫和的目光下沉默良久,才從懷中取出兩張紙稿雙手奉於師尊面前。
“這是……”
接過紙稿只是低眸一眼,卻令紫胤素來寧靜沉穩的氣息不由一震幾欲潰散。
紙稿上只是一個青春少女的模樣,她淺笑吟吟眼眉之間一縷英氣自現——宛然便是當年的楚長憶。
“你……”紫胤憐惜地望向眼前低眉斂目的小弟子,最終化作一聲長嘆:“也罷……”
他將手掌覆在百里屠蘇的雙目之上:“屠蘇,你要記得:勿要自苦太過,勿要……辜負長憶的生命……”
“是,師尊。弟子自當謹記。”
回應他的是小弟子低低的應諾聲。
當夜,紫胤真人便離開了天墉城前往劍冢隱居,自此之後不再出世世人再難見“天下御劍第一人”的風采。
紫胤離去後,百里屠蘇成為了天墉城新的執劍長老,教導門下弟子修習劍術,並時常遠赴各地尋求良才美質以為煉劍之用。
一日,他途徑江都心生感念,便前往拜訪曾有數面之緣的舊人。
“咦,這不是……百里公子?”
年華不再的瑾娘以扇遮面,驚訝地望著眼前早已稚氣不再、一身藍白色道袍的青年。
“見過瑾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