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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已經接過丁四遞過來的長弓,搭上箭,射了出去,長箭劃破空氣,淒厲的嘯叫著撲向那些飛在草從中的人,飛著的人彷彿驟然間被定了格,停在了空中,血花絢麗的綻放開來,人帶著箭直直的落在了草叢中。
轉眼間,平王已經射出了四五箭,黑衣衛也張弓搭箭,淒厲的嘯叫聲響成一片,山崖上撲出來的數十人在離平王百步外,就已折損大半,剩下的三四個人猛然收住身影,互相看了一眼,立即轉身往左右往左右散開準備逃逸,最外面的四五個黑衣衛從馬上竄起,如箭般疾射而出,追了上去。
平王哈哈大笑著,把弓遞給了丁四,一隻手攬著李青。一隻手抖著韁繩,縱馬往灌木叢方向奔了過去,黑衣衛隊形嚴謹的圍著平王,如一塊稜角分明的黑鐵往前奔去,灌木叢的伏擊已經結束了,黑衣衛陸續返回來,圍在平王左右,地上的草已經被染成了紅色,血腥味濃郁得讓人透不過氣來,吳守強的兵丁正拖著地上的屍體,分成兩堆擺放著。雜亂的堆在一起,壘得高高的,是衣著雜亂的奚地的“匪徒”,仔細理好擺放整齊的是韓地的兵丁,大約有十來具。
李青頭微微有些發暈,胃裡翻滾著,乾嘔起來,平王一隻手摟緊了她,把她往懷裡攏了攏,李青把頭緊緊的埋在平王懷裡,不再去看外面的血腥。
平王勒轉馬頭,離了這一片血腥之地,黑衣衛陸陸續續回來,簡捷的稟報著戰況,吳守強縱馬奔了過來,四五個兵丁擰著個滿身血汙的人緊跟在後面,吳守強奔到平王面前,勒住馬,在馬上抱拳行了禮,咧嘴笑著稟報道:
“回爺,這幫兔崽子一個也沒讓他們跑掉,殺了個乾淨,照爺的囑咐,把王懷德給爺活捉來了!”
說著揮揮手,兩個兵丁摁著拼命掙扎著的王懷德,站在後面的兵丁在他膝窩裡重重踢了一腳,王懷德往前撲著跪在了平王馬前,李青低頭打量著被摁著跪在地上,仍在不停的掙扎著的年青男子,只有二十歲左右,人很瘦削,體形單薄,衣服已經撕得幾乎完全破碎開來,一條又長又深的刀傷從左肩直劃到右腹,皮肉猙獰的往外翻著露在外面,掙扎中,血順著身體不停的流下來。臉上沾滿了泥土和血汙,但仍能看得出面容清秀,書生氣十足。
平王用馬鞭指著王懷德,傲然問道:
“王懷德,爺給過你生路,允你回去奚地,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王懷德抬起頭,看著平王,不再掙扎,半晌,突然笑了起來,牙齒上糊著血汙,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呸!你這個惡魔!你殺了我義父,我與你不共戴天!只要我活著,就要殺了你!”
“義父?不過是個義父!王總兵的親兒子,可在奚地好好的做著官兒呢,他不來報仇,你這個義子倒孝順得很呢。”
王懷德死死的盯著平王,他要死了,那枚刺耳的煙花響起時,他就知道這仇報不了了,死就死吧,總算可以死了!義父死了,這世間唯一愛過他,給過他溫暖的人死了,這一年多,他活著,只靠懷念著那份溫暖,靠這份仇恨支撐著,他今生殺不了他,報不了這仇,死了也好,也許,死了,歸於土中,就能回到那溫暖中去了。
王懷德漸漸垂下了頭,彷彿嗆著般咳了起來,血從嘴角湧出來,半晌,有些艱難的抬起頭,眼神微微往下,看著李青,咳了幾聲,“這位夫人,雲容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求你,給她條生路。”
李青默然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王懷德看了她一會兒,眼神裡閃出片絕望來,“她已經……死了,是嗎?”
李青轉過頭,抓緊了平王的衣服,不再看他,王懷德慢慢抬起頭,眼神淒涼的看著平王,滿臉滿嘴的血汙,猙獰而淒涼的笑著,“給我個痛快!”
平王點點頭,揮了揮手,摁著他的兵丁拔出刀,李青忙把頭埋在了平王懷裡,眼角處刀光炫然閃過。
留下吳守強清理戰場,黑衣衛簇擁著平王,繼續往浮古城方向縱馬急速奔去。
晚上,到了個小鎮,包了家客棧,李青沐浴後,勉強喝了碗粥,交待程燕:
“這一陣子,燉燕窩粥用白燕。”
平王揮揮手示意程燕出去,程燕忙曲了曲膝,退了出去,平王把李青抱在懷裡,摟著她,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低低的笑著說道:
“青青是第一次看見殺人吧?“李青點點頭,平王撫著她的鬢角,聲音溫和的安慰道:
“過幾天就好了,往後,再看到,青青就不會害怕難受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好些天都見不得紅色,以後,就沒事了。”
“爺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