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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飛快的漫延出來,驅散了眼底的沮喪,平王伸出手,也不顧這滿院的僕婦下人,把李青攬在懷裡,狠狠的摟了摟,笑著擁著她,送到車上,牽著李青的手,拉著她回過頭,滿面笑容的低聲交待道:
“青青放心,我一會兒就過去,天黑前一定趕到桃花源,青青路上當心。”
李青笑著點點頭,進了車子,琉璃跟著進去侍候著,車子緩緩動了起來,往院外行去,平王揹著手,滿臉笑意的目送著車子轉過彎,看不到了,才轉身回去了外書房。
孫義怔怔的站在院子裡,早上跟爺說,夫人要車去逸梅莊,爺那樣子,恨不得吃了他,從那會兒到現在,誰去回事誰倒黴,個個被罵得狗血淋頭,中午飯也不吃了,爺就是再寵夫人,氣成這樣,這也得迴轉個幾天吧,這可好,夫人不過笑了笑,說了兩句話,爺就好了?沒事了?
昨晚張姨娘診出有孕,卻被連夜送走,和今天夫人突然去了逸梅莊,只怕脫不開關係,看來,爺是一頭栽在夫人這一關了,從明天開始,自己只怕又得一趟趟往莊子裡跑了。
李青靠在桃花源東廂炕上,接過綠蒿遞過來的熱茶,捧在手裡,喝了一口,舒服的嘆著氣:
“唉,還是自己家裡好啊!”
琉璃斜了一眼綠蒿,笑著說道:
“夫人的家也太多了些!就跟爺說的那樣,這韓地就是夫人的家。”
李青笑著看著琉璃,沒有說話,不大會兒,水蘇進來稟報熱水準備好了,李青起身,笑盈盈的去淨房泡她的花瓣浴去了。
申初剛過,平王已經到了逸梅莊,李青迎到正屋門口,笑盈盈的侍候他脫了斗篷,坐到東廂炕上,奉了茶過來,平王看著穿著一身淡綠單薄衣裙的李青,放下杯子,伸手拉了她過來,笑著說道:
“青青又怕冷,又不肯多穿衣服,你身子又弱,凍著了,爺豈不心疼。”
李青窩在平王懷裡,仰著頭笑盈盈的說道:
“爺若不累,陪我去花園裡看看,好不好?”
平王笑著點點頭,李青起身,琉璃取了件淡綠繡水草長襖給李青穿在外面,穿了白色挖雲羊皮小靴,披上深綠哆羅呢銀狐裡披風,李青穿好,又侍候著平王穿上斗篷,繫好帶子,兩人往院外走去,琉璃急忙取了厚棉斗篷來,和綠蒿一起,準備跟過去侍候著,李青轉過身,笑著吩咐道:
“我和爺走一走就回來,不用跟過來了。”
琉璃微微猶豫了下,曲膝答應著回去了。
平王微笑著攬著李青,慢慢往園子裡走去。
園子裡的路已經掃出來了,其餘的地方仍覆著厚厚的雪,白皚皚的顯示出假山和灌木的輪廓來,粗大的樹木頂著滿頭長長的冰凌,彷彿沉睡般安靜的佇立著,只有滿頭的冰凌隨風輕輕晃動著,在落日餘輝的照射下閃著金光,亭臺樓閣頂上都蓋著厚厚的雪,清掃乾淨的路面上,偶有小鳥抖抖瑟瑟的飛下來,尋找著吃食。
李青拉著平王的手,盯著腳下跳動的小鳥,輕輕嘆了口氣,“等會兒讓木通找人做幾個餵食的東西來,放上些米穀,給這園子裡的鳥雀過冬。”
平王輕輕笑了起來,“青青這是婦人之仁,春生秋殺,乃順天之令,逆之不祥。”
李青歪著頭,斜斜的看了平王一眼,“順天逆天,那是爺的事,我一個內宅婦人,可不管什麼天之令、地之令,我只要管好我的人,我的院子,我的東西,這鳥兒既住到了逸梅莊,就是我的鳥兒,能護著自然要護著。”
平王腳下頓了頓,伸手攬著李青的腰,微微低下頭,笑著問道:
“那我算不算青青的人?”
“青青的爺的人。”
李青笑著,聲音有些飄忽般說道,平王沉默著,手下用力了些,攬著李青往自己身邊靠得近了些,慢慢往後湖方向走去。
後湖裡結了厚厚的冰,冰上覆著厚厚一層雪,看過去,彷彿只是一片略低些的地面而已,兩人站在湖邊粗大的歪脖子柳樹下,看著湖面,李青微微有些失望,嘟嚷道:
“我還以為能看到冰呢。”
“這個容易,讓下人們把冰上面的雪掃乾淨就是了。”
“掃了就沒趣味了,清水出芙蓉,講究的就是個天然。”
“嗯,青青,青青是爺的人,那我是不是青青的人?”
平王突然又問道,李青怔了怔,仰頭仔細的看著平王,平王眼睛盯住李青,抿著嘴等著她的回答,李青嘴角漾出絲笑意,往平王身邊靠了靠,垂下頭,“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