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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一切壞的都會過去的。
我沒完沒了地睡下去,好幾天不吃不喝。有的時候我並沒真的睡著,只是閉者眼睛。我還是不方便翻身,也不太敢觸碰自己的身體。特別是肚子,那個本來飽滿的,孕育著一個活潑生命的肚子,一下子變成了一個鬆弛的死氣沉沉的地方,而且也不是原來緊繃平坦的樣子了。
Lyle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上出現在病房裡,一般都不會超過半小時,如果碰上孩子醒了,他會留得久一些。有的時候,他站在床邊上看著我,而我不願意睜開眼睛。
我在醫院裡住了五天,我幾乎沒怎麼碰過孩子,全是Damala和保姆在照顧。也沒有餵過奶,衣服的前襟總是兩塊溼的奶漬,換了乾淨的很快又有了,我不去管它,幸好也沒有什麼忍不過去的脹痛的感覺。
直到出院的那天上午,有一會兒,只有我一個人在房間裡,側過臉,那個小孩子就在離我不到五十公分的地方,看起來既不像Lyle也不像我。她似乎醒了,一隻眼睛仍然閉者,另一隻懶洋洋的很慢很慢睜開來。我努力靠近她,想看清楚她虹膜的顏色,曾經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希望那會是深藍色。
69) 兩面派
外面天色陰沉,九點多的時候,開始下起霏霏?img src=〃//image。onlylady。/bbsimages/smilies/new/cold。gif〃 align=〃absmiddle〃 border=〃0〃》賴男∮輟�icole,Cheryl…Ann,還有Lyle都來了。那個時候,我已經能自己坐起來,也可以四處走動。我坐在床邊,跟他們一樣逗逗孩子,互相說話,一切看起來好正常,和任何一個新添了個寶貝的家庭沒什麼兩樣。
給我做剖腹產手術的醫生過來做出院之前最後一次檢查。他拉起病床邊上的簾子,我躺下來,某個動作牽動了傷口,一陣鑽心的痛,我忍不住叫出聲來。幾乎是同一秒鐘,簾子那一邊嬰兒的哭聲響起來,讓我一下子淚溼了眼睛,在心裡喊:我的寶貝我的寶貝我的寶貝。那個時候,Caresse出生已經5天,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明白,像刀鋒劃過面板一樣深切體會,她就是我的小孩,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而且,在那個瞬間,我們似乎都煢煢孑立,她只有我,我只有她。我暗自發誓,那是不用語言,也無法用語言表達的誓言,我要保護她不受傷害,直到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同時手足無措,急得想哭,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Caresse,巨蟹座的孩子,水相星座似乎總是宿命的和雨、潮汐、月亮聯絡在一起。她安安靜靜的躺在我懷裡,我第一次抱了她那麼長時間。
“你的主刀大夫很有名。”Cheryl…Ann又開始滔滔不絕的開講她的名人堂節目,“Ryan Blanchet,著名的婦科醫生,有個漂亮的老婆,同時在五六個情人當中周旋……”
我聽,但沒有反應。看著不斷打在車窗上雨點,順著玻璃流下去,轉過頭剛好看到後視鏡裡的自己,蒼白憔悴,像是剛剛被人從地牢裡拖出來的。要麼這就是生活,至少是其中真實殘酷的一面。而愛情,最美最炙熱,如兩顆無限接近的恆星,碰撞燃燒燬滅,最後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塵埃而已。
於是,我和Lyle也開始那種兩面派的生活。我們分開睡覺,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我幾乎不講話,甚至不能和他呆在同一個房間裡。但如果有其他人在,或是接別人打來的電話,我就能表現正常。他始終沒有問過我問什麼不和他講話,似乎根本沒有打算要好好談談我們之間的問題。7月6日,Nick發了條訊息過來:“寶寶怎麼樣了?”我第二天才看到,回覆:“生了,6月27日,女孩子,七磅重。”一會兒就收到一條只有一個詞的回信:“恭喜。”他可能以為我很幸福,幸福到忘記了小家庭之外的所有人。很多人都以為我很幸福。
至於Caresse,有的時候,我不讓保姆碰她。自己餵奶,換尿布,給她洗澡。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生怕一個疏忽,她會忘記了喘氣或是心跳而意外死去。直到累得不行了,蜷在嬰兒室的扶手椅上睡著,然後又被哭聲驚醒。
有的時候,比如她哭個沒完沒了,我要拼盡全力才能剋制住自己不要把她摔在地上;給她洗頭,我托住她的頭,心裡想得全都是她軟塌塌的細細的頭頸折斷了情景;或是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覺,我想往她的奶瓶里加伏特加,好讓她還有我自己死死的睡上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