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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再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一會兒,他剛欲抬頭,卻覺一陣頭暈目眩,後心口的地方針扎似的陣痛。
一個踞咧,陸衍慘白著臉色栽倒了下去。
虞汐嚇了一跳,伸手去扶他。
陸衍卻按住她的手,慘笑著問:“是否我陸家的人都死絕了,就可消你心頭之恨了?”
虞汐心頭一跳,聽他說出這樣極端的話,頓時有些慌神。
陸衍勉強撐住自己的身子,不知是想起了什麼,跌跌撞撞向院外走。
陸衍最後對她說:“我會給你出氣的……”
虞汐有種不祥的預感,衝著他的背影喚了幾聲,但陸衍再沒回頭。
陸衍下午去了鋪子。
小二畢恭畢敬的把他請進來,店裡的張掌櫃也在書房裡躬身迎接了這位了不得的陸少爺。
陸衍此時已經收斂了一切情緒。
他就像個恭敬的後生,謙遜和氣的與張掌櫃寒暄起來。
陸衍問了一些商鋪的動向,張掌櫃心知陸氏最近不太平,便思量片刻,有選擇性的回答了一二。
陸衍知道張掌櫃是陸氏商鋪的老人了,曾經他被陸家的長輩們收攏得服帖,便一直忠心不二的做事。
張掌櫃是個有才幹的,任何店鋪經了他的手,便總是效益可觀。
但近幾年來,陸老太爺愈發不頂用,而陸氏的幾個兒子,也都是狠惡之人,不知踏實做事,反倒只知貪婪成性、好大喜功,他們更不把底下的掌櫃們放在眼裡,時常輕視輕言待之。
子嗣繼承向來是一個家族能否輝煌下去的大事。
陸家家風不清正,於是張掌櫃也開始不看好陸家起來,他甚至覺得,陸家風光的景象,也許長不了了,便很是擔憂自己兒子的出路。
他張家已兩代為陸氏賣命,雖然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但將來呢?
陸衍說:“張掌櫃,我有一事請問。”
張掌櫃忙說“不敢不敢”。他見陸衍的態度一直恭謹有度,心裡不禁對他多了些好感。
陸衍笑笑便道:“人若長了毒瘡,該如何處理?”
張掌櫃皺了皺眉:“這……回少爺,人若是生了毒瘡,就該把毒瘡割掉,否則病體害本體,就因小失大了。”
陸衍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便如做生意一般,倘若擔心成本代價,不忍割捨,最後很可能會一無所獲,甚至連本錢都失掉。張掌櫃你家兩代人為我陸氏兢兢業業,我猜您也想陸氏這棵參天之樹,能永遠繁茂吧?”
張掌櫃深深低下頭:“我張某借陸氏蔭庇,自是與陸氏同心。”
“但我陸衍覺得,張掌櫃還可以得到更多蔭庇,而不是隻這樣守著一個僻靜地界的小鋪子。”
張掌櫃的額頭上滴下汗來,不敢作答。
張掌櫃是個聰明人,他聯想著最近發生的事兒,比如,陸衍一回來,陸老太爺就生了怪病,再比如,陸家其他的男兒如今統統因為各種理由,被牽制在了弈城外,無法歸家,張掌櫃的心裡自然就知道陸衍想要做什麼。
陸衍有手段,更有真才實幹,他若掌天,對於陸氏來說,本應是好事。
但張掌櫃始終心裡忐忑,覺得像陸衍不愧是陸家的男兒,他對待自己的父兄,手段竟也如此狠烈。
張掌櫃甚至有點怨念自己的父親跟隨陸氏謀生,他認為,這陸家的門風,簡直邪門!
“張掌櫃,我聽說你女兒今年剛滿十六,生的是珠圓玉潤,嬌媚可人?”
張掌櫃心裡咚冬狠跳。
陸衍拍拍張掌櫃的肩膀,安撫道:“我聽聞二哥很是饞涎令媛,時常對您口不擇言?……我陸衍今天可以對您保證,不管您今天之後,對於我們的談話如何作想,但只要我人在這弈城一天,李家的女兒便誰也不能染指。”
商人嘴巴最需講誠信,李掌櫃聽此,彷彿卸下了肩上一塊積壓已久的巨石,登時跪謝起來。
陸衍誠惶誠恐的將年長的掌櫃扶起來,又作忠懇的模樣道:“我只希望這陸家的天,是清正的,這是我身為陸家子孫該做的事情。為此,我也會付出不少代價,做出不少事情,屆時,我只希望張掌櫃能以長輩的身份來提點我一二……”
……
翌日,陸氏在弈城的全部運營情況,都從李掌櫃的嘴巴里吐了出來。他雖在陸衍這一代頗為不得志,但數十年在弈城積累起的商戶人脈卻不可小覷。
陸衍便這樣一個一個的拉攏人脈,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