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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叱點了點頭,他身上散發著蓮花的淡淡清香,蘇蘇忍不住笑著親了親他粉粉的臉頰,那紅衣小童一愣,捂著臉耳根羞躁得都快趕上他的服色。
姜尚望著她難得在他面前露出的笑容,垂下眼。
回到軍營後的日子裡哪吒發現慣常冷靜自持的姜師叔…… 發呆的頻率似乎高了許多。實在太有損這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他拉著雷震子,“你看看師叔…… 是不是我出現幻象了?”
雷震子暗自暖嘆,“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
這當口,文王的病勢卻是己危急,藥石惘醫。
姬昌萎頓在塌上,面上攀附著淡淡的死氣,“自殺侯虎之後,孤每夜聞悲泣之聲,一闔上眼,就看見他立於榻前。孤恐怕不久就要離於陽世。今日請卿入內,孤有一言,切不可負,丞相若違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見。”道罷,淚流滿面。
姜尚鄭重地道,“臣必定不負吾王所託。”
文王掙扎著坐起身,按住姜尚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吾究年幼,恐妄聽他人之言,肆行征伐。孤身死之後,吾兒姬發就拜卿為亞父,早晚聽訓指教…… 卿莫負了孤所託。”
姜尚拜而領命。
姬昌心下稍安,微喘了口氣倚在榻上,“見善不怠,行義勿疑,去非勿處,此三者乃是修身之道,治國安民之大略。孤去後,西岐便交予你們了。”
姜尚再拜領命。
文王滿意地點頭,之後便再未開口。
姜尚沉默許久,伸手輕輕按向他的脈搏,轉頭朝傳令官低聲道——
“文王己薨。”
蓬門今始為君開(上)
文王薨了之後,周軍日夜兼程趕回西岐在白虎殿停喪。
喪事後百官聚在大殿共議嗣位,由於長子伯邑考已死,由太公望率群臣奉姬發為新主,新任周王尊太公望為尚父,其餘百官各加一級。
周方國這陣仗一出,擺明了逐鹿天下的野心,附近兩百餘個小諸侯國也識相,紛紛派使臣來賀新王登基,決定倒戈於周。
“尚父,尚父?”姬發很是煩惱,稍稍再加大一聲,“尚父!”
姜尚終於回神,不著痕跡的攏袖一躬,“吾王有何要事。”
姬發見他神情這般泰然自若,不由暗自咕噥,果然是孤看走眼了……
姜尚不語,依然保持不卑不亢的躬身姿態等他回話。
姬發將手中擬好的骨片遞給他,“尚父,這是我與大將軍南宮适草擬的伐文,你看看可有缺漏。”
姜尚接過來,曼聲念道,“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縱妖孽妲己逆行天下;怠慢於祭祀,輕蔑於神明;棄同祖兄弟不用,聽信讒言反信任流亡罪人,奉兇吏為大夫卿士,暴虐於百姓。今,予發恭行天之罰。”
他剛一念完,姬發便興匆匆的湊過腦袋,“尚父,如何?”
“足矣。”姜尚含笑將骨片還給他,眼中有幾分欣慰之色,“只要略略在最後一句‘予發恭行天之罰’上加個‘惟’字——予發惟恭行天之罰。”
意思便成了,只有讓我姬發,奉神的旨意,授予商天罰。
姬發一咧嘴,原開心受用的想大笑三聲,可惜下一刻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只得苦苦壓抑著,努力抿起了嘴角微微的壓成一個小弧,端正威武的淺笑,著實憋屈。
姜尚斜睇了他的衣襟一眼,姬發立刻正襟危坐,末了,再不露痕跡的悄悄撫平衣襟的皺褶……
姜尚沒有再多說,默默遞給他一疊禮書和國術,負手走出宮外。
姬發年紀尚輕,性情毛躁好動,可惜伯邑考早逝,雖然姬發缺少歷練也只得趕鴨子上架,繼任新王。
想起姬發咬著龜甲,每每瞪著手上的禮書國術抓耳撓腮,好不痛苦的模樣,姜尚移開眼,只作沒看見。既然做了王,自然不能像從前那般粗莽,勢必要壓抑天性,學會馭下之道和為君之道,姬發現在這般喜怒形於色的性子實在需要磨練。
他沒有離王宮太遠,只是沿著外圍的護城河漫步,王城背面的河對岸緊挨著山林,他踱到這個位置時停下,隔岸相望。
對岸山林一葉喬木顫動了下,蘇蘇惱怒的丟開手上偽裝的葉子,索性正大光明的翹起二郎腿坐在枝上,迎上他的目光。
姜尚也不出言追究她這些日子時常來刺探軍情,只是停在原地凝望她。
蘇蘇面上蒙著青紗,他專注的眼神讓她生出被冒犯的不悅感,拂袖起身。
她才剛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