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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乙學堂上課的女學生,除去高氏族親,大多為士大夫府上的世家女,個個出身貴族,地位顯赫。忽聽滔滔說起青桐母親先前是司籍司宮人,皆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道:“真的麼?宮女不都是官家的嬪妾麼?為何會…”
青桐望了滔滔一眼,見她百無聊賴的玩弄著手中書冊,絲毫也未顧忌什麼,莫名有些惱火,道:“我去趟茅房。”說完,也不理旁人的竊竊私語,起身徑直往外去了。
也有好事的世家女巴不得看兩人鬥氣,便故意道:“我早有聽到傳聞,說青桐是庶女,若不是因她是呂相的侄女,哪裡能來這裡上學…”
又有人附和,道:“她母親也是庶女…”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響,原是滔滔雙手猛拍在了席桌上,她從位中站起,腰間佩戴的白玉蚩尤合璧連環撞得“叮噹”翠響,道:“庶女還是嫡女,有何區別?她雖是庶女,卻次次月試都能考第一,連夫子都不清楚的典故,她也能順口說出來。若她是男子,參加科舉,必能入前三甲。”稍頓,環顧眾人道:“再說她母親,與聖眷優渥的蘭貴妃娘娘情同姊妹,年年都必被宣入宮中相聚,連官家待之亦是另眼想看,豈能容你們在背後胡言亂語!”
先前穿紫袍男衫的娘子又哂笑道:“世上的男子哪個不想娶嫡女為妻,但凡稍有些錢財地位的,都縱不會娶庶女過門,她再會讀書又能如何?終是一介妾婢…”
滔滔道:“若是有男子挑嫡挑庶誤了青桐,也是那人無福消受。”
紫袍娘子挑眉一笑,道:“那也是,科舉都能入前三甲的娘子,確實無人敢消受!”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尖銳入耳,聽得圍觀的旁人都輕笑起來。
滔滔緊握著拳頭,怒道:“董纖纖,你別得寸進尺!”
纖纖露出柔媚之姿,嬌聲道:“我說的,也不過是實話而已。”停了停,又道:“太乙學堂本就是世家子女讀書的地方,她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妾婢之女,竟與我們平起平坐,實在沒有道理…”
不等她話說完,滔滔已經氣得鼻孔冒煙,她猛衝上前去,一把擒住纖纖衣襟,斥道:“你說什麼鬼話,你哪裡就比她尊貴,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六品大人的女兒…”圍觀之人嚇了一跳,輕撥出聲,皆往後退了幾步。
軒中掌議見勢態嚴重,連忙退至門外,去尋夫子來。
那董纖纖倒算鎮定,心裡雖坎坷,臉上卻半絲畏懼之色也無。她冷笑道:“你若打了我,待夫子問過話,恐怕太乙學堂的儒生都會知道此事,到時候,她劉青桐也沒臉再呆下去。”
滔滔不暇思索,道:“若是她呆不下去,你也別想呆下去!”
有明事理的娘子上前勸架,想要拉開滔滔的手,溫言勸道:“你們各自讓一步罷,若是夫子來了,可要鬧開了…”
滔滔兒說著氣話,道:“鬧開了就鬧開了,有什麼怕的…”說著,卻見青桐從門廊處轉了進來,滿臉鐵青,寒似冷霜。
☆、第四十章:我就非得時時隨著她的意麼…
青桐並不是真的要去茅房,她只是不想與人論起自己是庶女的事,更生氣滔滔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直白白的與人挑起話頭。她立在廊簷下,看著天上雲捲雲舒,強耐著心底的憤懣,努力的使自己平和寂靜。直待見到掌議疾奔著往教務室去了,她才轉身回翠微軒中。
她走到滔滔面前,柔聲道:“鬆手吧,掌議去叫夫子了,呆會你又得挨批。”
滔滔犟嘴道:“我才不怕…”
青桐語氣陡然冷了下來,道:“你不怕,但我怕。”
滔滔聽見青桐如此說,手上不覺鬆了幾分力,才問:“你怕什麼,你又沒錯。”
青桐並不回答她,而是坐回自己的席位,翻著書冊,面無顏色道:“算了吧。”
滔滔道:“怎麼能算了…”
董纖纖見兩人有間隙,就愈加張狂道:“她是怕事情鬧開了,讓眾人都知道她的庶女身份,會很難堪。你日日和她在一起,竟連這個也不懂,真是…”
滔滔手上的力氣緊了緊,扼住她的喉嚨,紅了眼道:“我和青桐說話,哪裡輪到你多嘴。”
青桐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著滔滔,面露搵怒道:“鬆手坐回席位,很難麼?”這是青桐第一次對滔滔露出不悅的神色,連趙曙棄她而去的時候,她也沒生過滔滔的氣。
滔滔不可置信的望著青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董纖纖其實並不想惹急滔滔,畢竟她父親也時常要仰仗高遵甫。她知道滔滔的尊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