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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湯池裡的水是滾熱的,滔滔沿著石梯緩緩往下走,渾身發起汗。詩琪見滔滔略微不便,就忙將她牽至池底的石凳上坐下。在公主和貴妃面前,她不敢多話,只從水底握了握滔滔的手,輕聲道:“泡會子就好了。”
滔滔笑道:“無礙,挺有趣兒。”說著,就開始折騰手腳,盡心享受。
霧氣騰騰,蘭貴妃臉上顯得極為蒼白,她與旼華論著家常閒話,道:“還記得上回與你來行宮泡溫湯,你還是個孩子。如今才轉眼,連糯米糰子都能走路了。”詩琪聽到貴妃論起自己的兒子,臉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旼華公主將雙臂搭在岸臺上,任由兩名婢女揉按著肩膀,笑道:“可不是,那回若不是我求著皇兄,他還不樂意帶我來。”她的思緒遙遙的飄向逝去的歲月,臉上的皺紋像是盈滿著幸福的痕跡,折成笑意道:“那時你還只是昭儀,皇兄只帶著你來行宮,我氣不過,就非得跟著來。那年幾乎下了一整個冬天的雪,我們在大殿西暖閣裡,你和皇兄親自烤肉給我吃,喝酒吃肉賞星星,日子可真好。”
滔滔聽著旼華說話,很是入神,不由得驚訝道:“官家也會烤肉?”
蘭貴妃笑道:“烤得還不錯哩。”
旼華幼時也是頑皮慣的,當年還曾爬到樹上去追打駙馬,連指婚也是自己去求的官家。她素日在晚輩面前都端著架子,此時也鬆懈幾分,道:“若不然,今晚就讓他烤給你們吃吃?讓貴妃娘娘去求,保管得逞。”
滔滔也是會起鬨的,就撫掌笑道:“好啊好啊。”
詩琪在旁邊聽著,都替她捏了把汗。
蘭貴妃倒沒有不悅,只道:“上回是微服出巡,也沒帶什麼人來。如今行宮人多,叫人傳出去,諫官們又得上奏罵我蠱惑君心了…”
旼華哂笑道:“那些老頭子,不管邊關戰事、不管州事瘟疫,只知道盯著官家後宮那點子事,真惹人厭煩。”詩琪的父親也曾上奏諫過官家獨寵蘭貴妃之事,聽著公主如此說,就覺有些逆耳,但也不敢反駁什麼,只裝作沒聽見罷。
蘭貴妃口渴,喚道:“拿杯水來。”婢女呈上用鮮桃絞爛榨出的湯汁,恭謹道:“娘娘,溫湯不宜久泡,於身體無益。”
旼華也覺有些頭昏胸悶,就道:“那便起身吧。”
見貴妃和公主都要走,詩琪也忙扶起滔滔,隨之上岸。在外頭候著蘭貴妃和公主換了衣衫,滔滔和詩琪才進帷幕穿戴。發了一身汗,滔滔只覺神清氣爽,身子也似輕便許多,待貴妃和公主儀仗都離得遠了,她才跟著詩琪去後山花園裡尋糯米糰子。
趙曙和方平本在御前行事,後來有宮婢回稟,說蘭貴妃已回寢殿,官家沒了心思,就散了眾人。方平難得與趙曙獨處,想讓人在花園中擺席煮茶喝,才在亭子裡燒了爐子,就見乳母抱著糯米糰子過來玩耍。糯米糰子見了方平,就從乳母懷裡脫身下來,搖著小屁股一顛一顛的跑過去,口齒伶俐的喊著“爹爹…爹爹…”。宮婢怕小世子碰到炭火,就忙將爐子撤去。
方平看著糯米糰子奔來,臉上淡淡含著笑意,站著沒動。糯米糰子走得急了,腳上忽而一拐,真如糰子般一頭栽在地上。乳母們嚇得半死,連忙將他抱起,拍打著衣衫上染的灰塵。
糯米糰子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想哭又不敢哭,嘴角抽動、眉頭微蹙,像個小老頭兒似的模樣兒一下子把方平逗樂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趙曙沒帶過小孩,見他摔了,腦子裡還沒開始想該怎麼辦,見方平笑得前俯後仰的,也跟著笑意盈盈。糯米糰子先還沒哭,見自己親爹笑得天崩地裂似的,臉上的羞恥之意越來越深,終於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呆萌的蘇方平世子,昧著良心過去撫慰,可臉上的笑卻怎麼也止不了。
詩琪的溫怒之聲從花徑中傳來,道:“有你這樣當爹的麼?看見兒子摔了,不好好寬慰,倒只知道笑。”糯米糰子聽見親孃的聲音,哭得越發起勁,連耳朵脖子根都哭紅了,倒喘著氣。滔滔見趙曙也在旁邊看著笑,一手戳在身上,睨眼道:“有什麼好笑的?”
趙曙斂色,推脫道:“是方平先笑的,我看著他笑,才跟著笑。”
方平將糯米糰子抱在懷裡,道:“我家兒子實在太可愛了,連摔跤都這麼好玩。”又與詩琪心肝寶貝似的哄了半會,小世子才慢慢停了哭。等方平再回頭尋趙曙時,哪裡還有蹤影,早和滔滔兒走了。天色漸暗,他一手抱著糯米糰子,一手牽著詩琪,穿過薄薄的黑霧,照著橙紅的宮燈,嘴裡說著逗弄孩兒的話,平心靜氣的回寢殿中用膳。
趙曙半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