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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有宮婢呈上朱漆食盤,裡面放著一碗漆黑苦黃的藥汁及半碟酸沁可口的青梅子。她揚起笑意,似乎極為歡喜,道:“這可是今年新做的醃梅,是太子去汴山上採摘,我和玥晗親手做的,你要不要嘗一嘗?”
趙曙點點頭,滔滔伸手將他扶起,在身後放了個大木枕頭。趙曙的眼神一刻也不離她,看著她俯身,看著她額上的青絲搖搖墜墜,又看著她直起身子,輕呼了口氣,端過宮婢手中的藥湯,朝自己半哄半勸道:“先喝了藥,再吃梅子。”
陽光淡淡的照在她的臉上,白皙凝滑,頰上飛紅,沒有半絲紋路。他禁不住哂笑道:“你明明比我還大三天,模樣兒卻和十年前一模一樣,為何我卻老了呢?”
滔滔兒笑道:“因為你為了我,把幾輩子的心都操盡了。。。”
趙曙撫了撫她的臉頰,喃喃道:“我多想,一輩子都不讓你煩心。”
滔滔兒眨了眨眼,像幼時那般調皮道:“不想我煩心,就趕快好起來。”她將藥碗遞到他眼前,濃密的藥汁就像化不開的愁結,令人望而生畏。他眉頭緊蹙,頗為抗拒,卻還是伸手接過,一飲而盡。只要是她拿來的,即便是毒藥,他也會喝。
外面有御前內侍悄聲進殿,微不可聞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見。”
滔滔道:“讓他進來。”
太子一身緋紅裘衫,身長玉立,眉宇間英姿勃發。他快步上前,跪在榻前,揚聲道:“兒子給父皇、母后請安。”
趙曙頷首,道:“起來罷。”
太子謝了恩,起身立在滔滔身側,笑道:“我瞧著,今天父皇的臉色極好,想來假以時日,就能下地走動了。兒子近日學著處理朝政,實在有太多不懂之處,還等著父皇教我哩。”他的聲音清脆而明朗,像是春日裡啼叫的鳥聲,極有活力。
趙曙聽著,也覺精神頭一凜,彷彿真的就能上朝處置政事一般,道:“你不知如何處理時,要多多聽取朝臣的意見,切不可妄自菲薄。”
太子一雙眼眸沉定如水,道:“兒子謹聽父皇教誨。”他還想多說幾句,卻聽皇帝道:“你先下去吧,趁著我精神好,想和你母后說幾句話。”父皇待母后的愛意,太子從小瞧在眼中,他知道,對父皇來說,就算是整個大宋江山,也抵不過母后的一顰一笑,遂道:“兒子告退。”
滔滔叮囑道:“過兩日,尚宮局會將參與太子妃揀選的世家女名冊呈上來,你自己仔細瞧著,別出了什麼錯漏。”
太子應了一聲,道:“母后儘管放心。”說完,便徑自退下。
直待緋紅的身影抹在簾外不見了,趙曙方道:“一轉眼,大頭寶寶都該娶妃子了。”他握住滔滔兒的手,道:“我又幫不了你,朝裡朝外都需你操心。”
滔滔兒道:“我是大宋國母,萬人敬仰的皇后娘娘,即便我再不愛那些繁文縟節、朝政瑣事,可既然坐在了皇后的位置,自然也要擔起皇后的責任,母儀天下。”自趙曙病重,太子又還年幼,滔滔只得在東殿垂簾聽政,宰臣都到小殿簾前上奏國事。
趙曙定定的望著她,道:“我很高興。”
滔滔兒擺出小女兒家憨憨的神態,嗔笑道:“看見我累,你不快點病癒來幫我,還高興!”她嘟著小嘴兒,嬌俏不已。在朝堂之上,她向來穩重肅穆,也能唬住許多懷有異心的朝臣。此時這般模樣,若是讓大臣們瞧見,只怕眼珠子都會驚得掉下來。
趙曙眼角泛起淺淺皺紋,柔聲笑道:“真的,我很高興。滔滔兒,你長大了,往後即便我不在你身邊,你也定能好好的照顧自己,我也就放心了。”
滔滔兒皺了眉,斥道:“說什麼鬼話,我寧願一輩子也不要長大,我要你一輩子都為我操心!”他病重已久,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起先還只是咳嗽,後來是咳血,接著要人攙扶著才能走路,到如今,已經完全不能下榻。她的憂慮,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埋下了,只是不肯在人前表露,那樣隱藏的,為了騙別人也為了騙自己。
趙曙道:“我原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喉口處忽而一陣腥味襲來,他劇烈猛咳,那樣撕心裂肺的,似乎要將肝膽肺全部都要咳出來一樣。她眼中噙著眼淚,趁他俯身時,悄然抹去,又裝出明豔的模樣,一面幫他撫背順氣,一面笑道:“有什麼可是不可是,反正我說的話,你若是敢駁,我可要打人的。”
好不容易才停歇,他已經累得連喘息的力氣也無,只得歪在滔滔懷裡,低聲道:“那年在父親的書房裡,我跟他說,就算是老了,也絕不會讓自己比你先死,我會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