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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與西恆國主說得上話的人,不是沒有而是不知去向了。眾人想到那人是越發抱怨羅鍇是害人精。即使那人現在在驛館也未見得能起作用,因為都知道大宴當日,沈驤內傷復發,此刻生死不明···
糾集英琭乍喜之後徒生乍怒原因,並不在隆穎突然發瘋刺駕,而在沈驤清醒片刻中的關照。驤意識不清時,口中頻頻喚著“放之”;短暫醒轉時竟是祝福放之,確保使團人眾安全?英琭滿懷熱盼猶如兜頭扣了一桶冷水也似,豈有個不火的道理。手中的人兒,若得貓兒一般自然捨不得再傷及半分,於是宣平公主就成了瀉火的替罪羊。
沈驤終於清醒過來時,發覺自己靜靜躺在一件精舍中。伸手撫摸身體再無痛楚,幾處封脈的透骨釘還在,提不起內息。體感綿軟但是智清目明,四肢百骸清暢無比。環視四下溫軟舒適,身上雖僅有一身軟羅單衣,也未覺有寒冷。
手臂的束縛應是在昏厥時解掉的,回想起那人仔細綁縛時,那份小心翼翼,以及看到身體上掌印,那殺意驟現;沈驤心中是乍暖還寒。
閉起眼睛凝神吸氣,分明是淡淡的沉香。這是英琭近年在用的配香。沉香即是諧音沈驤,真想不出此人竟用心如此之細。難怪他要選了費力不討好的方式運功療傷,一如他之言:是要給沈驤一個清白分明。
驤忽而一愣猛地想起:身處哪裡?在此處有幾日了?又與使團的人分隔開多久?念及至此,顧不得腳下虛浮,翻身下床,扯了衣架上的厚衣服穿戴好,推開房門便走。
廊下有兩個年輕後生聞聲趕來。聽說沈驤要走,急的直要哭。顧不得許多左右夾著沈驤,就往房中抬。爭執之中恰好英琿來探望,見狀忙厲聲呵斥住那兩人。環著獨臂上前施禮解釋,英琭已回內庭處理政務;目下身體大好並無不妥。此處為英琭的鬱芳別苑,專闢出供公子養病的。兩個後生……喜子和福子,是安排於此專供使喚侍奉的人。
沈驤抬手打斷卓爾敘述:“驤如今顧不得這些瑣事,請您立即幫我備馬,我需趕回驛館去。你家主公若行問起,只管說是我執意要走,怪不到爾等身上”
羅鍇一見沈驤進門,高呼一聲神佛菩薩,幾步上前抱住他:“賢弟真是救世大羅神仙、你再不回來,這千把條命竟不知要成了誰家的替死鬼呢。”
眼前的驛館如何能比得鬱芳別苑,沈驤只覺轉眼落入冰窖一般。羅鍇也不賣關子,拽過厚披風又為沈驤裹起一層。隨後從大宴當日沈驤酒醉離席,一直敘述到方才沈驤回驛館的全部經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驤一面聽一面暗自慶幸,幸虧未聽英琿之議貪戀暖室。若再晚回來一日,偌大一座驛館說不得真要成為修羅場。
宣平公主被召幸當日突發癲狂行刺,未遂,已被收押;隨行侍從盡數被收監拷問;外城近衛營中的兵士已被係數繳械圈禁;驛館被西恆禁衛重重包圍,雖未發生衝突,然就其劍拔弩張之勢,已分明是個興師問罪的架勢。
慶幸的是此一回,羅鍇好歹算是臨危不亂,掩住躁動倨傲。意識到眾寡懸殊過大,即使憑著手中搶突圍,也是虎落狼群,跑出一人走不脫千口。此處一動外城得到訊息必定隨之動作。千餘人在雲騎衛看來,不夠當個大宴之上的壓桌小菜。吃幹抹淨之後還落個畏罪頑抗的口實給人家拿住。英琭正要瞌睡,他羅鍇難道上趕著送枕頭麼?!
見沈驤裹緊披風哂然一笑,羅鍇驚呆:“生死攸關,儀光怎麼笑的出來!”——“如此蹩腳的栽贓,我等還能著了道,而且連反手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我除了苦笑還能作甚?”驤捧著熱水杯子焐著手“耀庭兄莫要對我說,提槍出去拼命之類的傻話。你家傳槍法再是勇猛,衝不到這座咸寧城門,就會被射成刺蝟。”
羅鍇盯著沈驤,嘴巴張了幾回,終於未敢吱聲。沈驤也回瞪著他,袖中暗暗握緊拳頭,暗道:我看你敢吐出半個齷齪字眼兒,才不論你是誰的大舅子,必要還你個鼻眼皆平妖桃綻放。
正苦於無計無言寂靜沉悶,門外有兵士音色慌張的報備:有西恆御前衛官到驛館,聲稱請沈大人移駕正廳敘話。
羅鍇聞言一拍桌案:“來得正好!左右都是一死,莫如放手一搏。何不以這廝為人質,大不了並肩···”
‘赴死’二字被沈驤捉著羅鍇自己的手捂在口中。“耀庭兄想要慷慨赴死,儘管放手一搏。驤尚未兌現與令妹紅線之約,不想落個負義輕薄鬼的名號,更不要兄臺慷他人之慨,被你拖著到忘川河畔哭冤叫屈,揮沙託夢。”言罷衣襟一裹閃身出門。
來人正是卓爾。與沈驤相對一揖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