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獰,一時間措手不及。
泫然間,沈驤又換了一重姿態,語重心長,言之諄諄:“睿嘉,先帝當年欲廢長立幼,乃是深思熟慮謀天下之擇。以你資質做太平天子尚可。然當時情勢以及你的庸純有餘,收束不住朝中群雄叢立的局面。相形之下,先帝更希望讓你以閒散親王安度餘生。可太后認定,太子一旦被廢必死無疑;若太子順利接位,先帝亦會效勾弋之例,留子去母。所以不惜殺父弒君。隨後又以血腥手段大肆滅清流質疑之口。甚至因嫉生恨,恨令智昏冤殺我母親。如此才推你坐上大位。可是如此得來的皇位,你倒真能坐穩麼?你實在該慶幸先帝彌留之際,尚念及百姓念及親情,以大慈悲情懷再三囑託駕前故命眾臣,於他歸天后,依然守護這方土地,否則焉有你今日穩坐朝堂?
當年先帝為睿騏和我換帖,不過是為我倆連一份亦臣亦友亦親的緣分,以便來日詢策籌劃便利。卻被你母子定性為斷袖之癖。足見你們心懷齷齪無以復加。英琭正是早於眾人之前看清此節,不願與你們為伍,更不願效力與你,才故意表現的放浪不羈特立獨行。此人文才武技,於當世難有出其右者,雖則不願在朝,卻未見得不能假其力,倚為昌邊陲之上一道堅強壁壘。我有生至此,唯鍾情過這麼一個人。而你妒恨色急,我為救護被施毒加害的哥哥,不得不離開他,及至日後能與重逢,我也勢必要與之以死相搏。這結果,這答案,你可滿意?
昌之天下若在睿智之主手上,憑其文攻武備智勇仁信,可望江山歸併重啟盛世。而在你手上的情形有目共睹。先帝治下雖立封疆之爵,卻也是收放自如。到你母子時,不僅封疆更行裂土分封各行其制。中興與你手中本就難期,如今更是無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君主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隆睿嘉,太后為你拼搶來的,實在是九五之尊掩蓋下的一個恥辱柱。陛下好自為之罷···銷骨筆鑠金口放不過你;你生生世世摘不掉弒殺君父謀位、丟失疆土敗德的罪名。百年之後,你怕要殘缶負面方敢入葬皇陵。”
睿嘉帝逃出門。驤因為言語過頻而虛脫,神智有恍恍惚惚的感覺。依稀能覺得有腳步聲在周遭來來去去。還有輕輕地議論聲。
“哎,不中用了。”——“那位怎麼說?”
“還能說什麼,只有三個字,留全屍。總歸是皇親國戚。”——“收拾一下,少時有人監刑。”
······
進到監牢中的生命,意義單薄的只在於一口氣。任是皇親國戚又如何,在此門中也要認命。藥效已經消散殆盡,疼痛一陣比一陣緊密起來,真與寸磔無異。身體徹痛,心中徹痛。已經過了秋決的月份,逢恩特赦,贖金抵罪,臣工三跪請免之類的法外開恩,都不可能出現。明顯預示著一個事實……太后必要再次垂簾,皇帝已經被架空。這條性命斷送掉不過是遲早的事。
會是誰來監刑?雙目微合便可想起當初情景。那婦人晃著血紅指甲的手,在紙盒和紙鶴上撥來撥去,讓他選擇。驤選了紙鶴,被賜予功名。此後全部的情感中只記得父母兄弟。他們若有個山高水低,驤就如同被五馬分屍一般。
“轉告那人,從此鳳郎多情···”驤給了沈垚這樣一句口供,最後賭一把,考量龍座上那人是否有足夠定力心智···
想到該喚作‘姑母’的女人,驤冷笑。她很會選擇時機。朔寧侯在外征戰,縱然得到何種訊息也是鞭長莫及。自己內傷初逾又急於救治兄長,只是內力大失。此時指使爪牙發難,即使驤本人不甘束手被擒,也要顧及謝琛和其他家人的安全。活該倒黴既犯小人又犯女人心術不正。怪不著任何人。
腳步逼近衣料摩擦見隱有環佩之聲,不必看也能猜到來人身份,是那個慣於把下巴抬很高,用下睨目光看人,手白枯瘦如屍骸的女人;平生最快意之事,莫過於所有人拜倒其裙下唯命是從。
以目光為劍森然拼鬥一個照面,太后終於頂不住先開腔:“勢至於此,你只能自恨福薄。哀家不能任由皇帝因為你,斷送江山社稷、祖宗基業;敗壞皇威盛譽,也敗壞沈氏百年積累的英名。沈家自開國至今,滿門忠烈,絕不能在哀家掌握時,出現亂國佞幸。縱然是同血脈的子侄,縱然是正當用人之際,自家也不能留你。”
驤看著眼前,被披風裹著只露出一塊蒼白下巴的人形兒。“你一張嘴說,江山斷送於佞臣,又一張嘴說,社稷毀於禍水紅顏。我確信,昌之江山社稷,終究要斷送在你們手裡。太后何不直說,你們其實甚至鎖人鎖不住心的道理,你真正的用意是不能讓我為他人所用。”——“所言不差。哀家的確